“呦,这回不防着我偷看资料了?”吴花果挑眉。
任子延想起初次在快餐店见面她接自己电脑的场景,自知理亏,赶忙找补道,“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此一时彼一时。”
吴花果哼笑一声,快步跑到车前,见後座电脑包旁边还散落着几个文件夹,于是高声问道,“文件要吗?”
“不用。”任子延大声回复,“还有耳机,可能在前座。”
吴花果将电脑包背在身上,猫腰钻进驾驶位翻一通,终于在座位底下找到被遗落的无线耳机盒。她看到副驾拉链半敞的运动包,主人换下的毛衣胡乱塞进一半,再次提问,“鞋在不在包里?”
“在,都拿过来就行。”
吴花果一边将毛衣拿出来拉紧拉链一边大声抱怨,“任子延你车里太乱了。”
“你又不坐!”
“我看着脑瓜仁疼!”
空旷的深夜停车场,一问一答的对话格外清晰传到刚刚赶来的钟世耳中。
等上许久不见人,唯恐她遭遇不测出意外,钟世没办法只得将伤心欲绝的林拓放倒在绿化带,一路东张西望追了过来。
可眼下,意外没有,相谈甚欢倒是赶上一出。
他站在原地,眼见吴花果跑向任子延听到她问“车还没到”,犹豫是否上前的功夫偏偏听到任子延说“快了,你跟我等会儿吧。”
“也行。”吴花果考虑对方腿脚不便,未料回答刚出口钟世不知从什麽地方窜出来,嘴里冒出的那句“塑料袋呢”仿佛带出一团火。
“啊,我还没来得及去拿。”吴花果瞄着他的表情小心翼翼问道,“吐了?吐你身上啦?”
怪只怪钟世双手插兜扣紧外套,再加上冷至冰点的一张脸,吴花果当真以为林队医按捺不住大吐为快。
“你们……”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任子延发出疑问。
“你好,又见面了。”钟世维持着礼貌,下一秒却注意到对方搭在吴花果胳膊上的手,某种只有比赛场上才会出现的较量劲头瞬间顶上来,未经遣词造句的大脑递出一句话,“我们刚刚一直在一起,她得跟我回家。”
“回家?”任子延眯起眼睛。
钟世略过问题,径直抓起吴花果手腕,“走吧。”
“那我们先撤啦?”吴花果与任子延打声招呼,默认为钟世急着走是要回去换衣服,于是一手任他拉着往回赶一手去拨弄他大衣,“你里边穿了吗?别捂着啊,要不先把毛衣脱了吧。”
“不脱。”钟世只顾拽上人大步走。
“喝多吐了也正常,生什麽气啊。”吴花果不知他心思,按自己的思路好声劝说,“林队医现在肯定特难受,表白被拒,换谁都得好一阵过不来劲儿。”
“你……”钟世猛地停下,以至于吴花果一头磕到他後背上大叫,“喂!”
钟世转过身看着她,“你被表白过还是?”
“都没有。”吴花果揉着额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钟世皱眉。
她不由笑出来,“常用表达,好好记住。”
钟世鼓鼓嘴不做声。
或许夜晚太静,或许月亮很亮,又或许他的神态微微触动了她的心,吴花果问,“你呢?”
你有没有经历过一场表白,主动或被动。
我想知道。
钟世望着面前的人,忽而单手捏住她下巴,“我天天打球,哪有时间想这些。”
虽然,已经有了那样的心思。
寂静的夜被一声鬼狐狼嚎般的嘶叫打破,“我好难受啊!喝,喝酒!”
“林拓!”吴花果与钟世对视一眼,接着齐齐朝绿化带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