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又是一个清晨。
江兰舟拥抱着留哥,他还是睡不着,他听着他的心跳,小指跟着一搭又一搭,他慢慢地闭上了酸涩的眼睛,不管睡不睡得着,他终于得到了平静的呼吸。
中午的时间到了,任溪留放开江兰舟的手,他起身准备做一顿好吃的饭。
任溪留背後有一个人重重地靠过来,他转过身,弯下腰,手搭在江兰舟的脖子上,他温声道:“我去做饭,你再睡会儿,等饭熟了,我们一起吃饭。”
江兰舟低着头,他擡头说:“那我能睡好久,冰箱里没有菜。”
“那你多睡会儿,我去买菜,兰舟,你想吃什麽?”
“你看吧,我去睡了。”江兰舟上床,背对着他躺好,闭上眼睛。
任溪留走出卧室,来到厨房,打开冰箱,他愣了一下,真没菜,一个菜叶子都没有,鸡蛋也没有,葱姜蒜也没有,啤酒饮料也没有,上面保鲜的是空的,下面冷冻的肉倒是蛮多的。
菜市场几十年了,依旧有人摆摊,任溪留和江兰舟挺喜欢在菜市场买菜。
他去在一个经常去的摊位,他问大妈:“你最经有看到兰舟来买菜吗?”
“没,好半个月都没了。十块八。”大妈摇了摇头,她称好了,又多放了几根黄瓜。
“嗯。谢谢。”任溪留看到她的多放,也多付了钱。
大妈拉住他的肩膀,她低声说:“这个月开头,我看到他了,他跟失魂落魄一样,是不是有什麽事啊?”
“谢谢。”任溪留没有回答大妈的八卦。
任溪留买了一条鱼,兰舟爱吃鱼。
菜市场挡头卖鱼的叔叔已经变成了爷爷,但他依旧慈祥,问:“想买那条鱼?”
池子里的鱼,有的活蹦乱跳,有的安安静静。
任溪留脑子里乱如麻,根本就看清鱼。
他看了好久,直到一条鱼蹦了出来,他说就这条吧。
爷爷准备开膛破腹刮鱼鳞的时候,任溪留急忙阻止,对他说:“我自己刮。”
“好。”爷爷将活蹦乱跳的鱼装进袋子里。
“你帮我再挑一条吧!”
爷爷放下刀,对他说:“你把鱼放生了,它也活不长。两者从小生长环境不同,这鱼放生迟早死的透透的。”爷爷的眼睛灰蒙蒙的,灰雾色的眼睛後面是有太阳光的。
“哦,好。那你还是把它刮了吧。”
鱼鳞刮的很干净。
任溪留接过鱼的时候,鱼还回光返照扑腾了一下。
任溪留步伐走的很快且凌乱。
饭好了,任溪留的饭菜做得很成功,他轻轻地走进卧室,江兰舟猛地弹了起来,他问:“吃饭了?”
“嗯。”任溪留知道他没睡着。
“好香啊,”江兰舟盛了满满一碗。
他看着千张炒白菜,鸡蛋炒番茄,既不是很辣又不是很淡的蒸鱼,江兰舟果真爱吃鱼,他也挑鱼,鱼腥不吃,不吃太辣太清淡的,也不吃不辣不清淡的,他不吃小刺太多的。。。。
但是他很爱吃鱼。
任溪留有一次带他去吃一家馆子,点了一盘鱼,那盘鱼做的刚刚好,江兰舟把肚子上的鱼肉全吃了,只留下鱼头和鱼尾。
任溪留盯着他干完三碗饭,问他:“你喜欢吃鱼?”
“对啊,但有点挑。”
从那之後,任溪留与他居住在一起的日子里经常有鱼这盘菜。
但今天江兰舟被鱼刺卡住了。
“兰舟,”任溪留立马放下筷子,拍着江兰舟的後背。
江兰舟紧紧揪着留哥的衣服,他咳不出来。
胃部紧缩着,他将苦水吐了出来,苦水里有一根白白的鱼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