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照不宣的,他没有戳破。
在这一刻,他理解了段兴平的用意。
他理解了这种专横的、野蛮的、不讲理的爱。
那是一种饱经风霜的成年人,对这个世界最务实的判断。
在段兴平的世界里,年少时奋不顾身的爱恋,山盟海誓的承诺,都只是虚假的泡沫,一触即碎。
只有看得见摸得着的金钱与利益,才是坚不可摧的基石,才能为他的孩子铺出一条通往未来的康庄大道。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原来这句话,也可以是这样一种沉重又冰冷的解释。
他理解,但并不认可。
车速渐渐慢了下来,最终在主宅门口平稳地停下,就在车门解锁的轻响中,俞骁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后视镜。
镜中映出主宅的侧面。
一扇三楼的窗户大开着,几条撕裂的、打了结的窗帘和床单,正从窗口垂落下来,在风中摇晃。
一道熟悉的身影正顺着那简陋的“绳索”往下攀爬。
动作惊险,却又透着一股不管不顾的决绝。
俞骁:“……”
他擦了擦双眼,定睛一看。
那并不是幻觉。少年潇洒的身影屹立在离地还有两三米高的地方,他猛地松手,在俞骁震惊的目光下,少年一跃而下,重重地落在柔软的草坪上。
他踉跄了几步,站稳了身子,然后抬起了头。
两人四目相对。
段叙潮:“……”
俞骁:“………”
我靠,你怎么在这。
我哪里舍得再放手
“?!!”看着少年从楼上跳落下来,俞骁心脏骤停。
握草!
俞骁瞳孔地震。
段叙潮这二傻子是不要命了吗?!
那可是三楼啊!目测足足有十米高了吧!
这个傻逼,真的不怕把自己摔死吗?!
俞骁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掐住段叙潮的脖子,问这个傻逼是不是不想活了!谁家好人离家出走不走门也不走窗,直接来个跳楼啊!
在看到他以后段叙潮也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