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麽讽刺啊。
苏玉寒猛地闭上眼,紧握拳头,将思绪从五年前抽回。
但在漆黑的视野里,他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
他被夺走了一切,曾经的付出全变成了刺向他的尖刺,把他扎得鲜血淋漓,体无完肤。
没有人站在他身後。
……除了这个人。
可他为什麽会出现在这里?
那些人唤他“凌长老”,他几时成了沧海宗的长老?
他那般高洁的人,竟也堕进污泥了?
当他知道那两个沧海宗弟子跟着他时,就做好让他们付出代价。
若不是因为姓凌,那两个人已经死了。
可是,这些人真的配活着吗?
没有人配。
师尊的话在耳边:“入我绝情宗後,不许你大开杀戒,方圆五百里的百姓,他们的血,你不能沾上一滴,否则逐出师门。”
他不杀百姓。
把沧海宗弟子都杀了,如何?
炉里的火熄灭了。
苏玉寒睁开眼,眼底是一片漠视一切的荒芜。
捞起炉中药丸,往外走去。
但到门前时,他听见了脚步声。
一个矮矮的人影突兀地冒出来,“三师兄?”
是刚进宗一个多月的小师妹。
她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头顶,“三师兄,你打算去干嘛呀?”
苏玉寒冷淡道:“于小野教你一次你就记住了。”
阮昭昭入宗以来,只跟于小野走过一次竹林迷阵。
能一次就记住,悟性不错。
阮昭昭视线从没离开过他头顶,“三师兄,这麽晚了你要去丰乐镇杀人吗?”
苏玉寒不禁挑了下眉。
阮昭昭:“我知道那个跛子是你。我还知道,你发现我跟小野哥哥了。”
苏玉寒被两个凌家子弟尾随的时候就发现阮昭昭和于小野了。
也知道他们俩在巷口偷看。
但他不在意。不在乎的人,连一个字也懒得说。
只是没想到阮昭昭找上门来,跟他说这些话。
意欲何为呢?
苏玉寒眯起眼,脑海中掠过许多种可能性。
最後回归一如既往的结论:世人皆愚,不如死了。他又何必守信。
苏玉寒伸出手中的靛蓝丹药,“小师妹,这是三师兄炼制的丹药,可以提升实……”
“力”字还没说完,一沓纸放到了他手上。
苏玉寒怔了怔。
“三师兄,这是我这些天搜集到的消息。”阮昭昭给他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虽然萧逸尘难杀了点,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
萧逸尘是谁?
苏玉寒眉心直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