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衡
上次在陌生的环境里喝醉,还是融溪成年那晚聚会上。
和今天早上一样的让人头疼。
她伸手接起了枕头底下的电话。
“你人去哪了?”
压低的嗓音里还带着些她一时分不清的语气。
融溪迷迷糊糊眯眼看向电子显示屏上的备注。
电话那头传来撕裂的女声——
“让她立刻,滚来见我。”
“出差的时间里擅自离队,耽误采访,告诉她这个试用期可以提前结束了。”
这些话明显是严涛故意在打通电话後说给她听的。
融溪揉了揉酸痛的手臂,枕着软枕头翻了个身:“知道了。”
醉酒的痛感隐隐萦绕,耳边闷得传来蚊子般烦人的低鸣。
“要是半个小时没在集合地点看到你,”
“以後就不要来了!”
电话声在忙音下挂断。
“好。”
她呜咽着把最後几个词语吞没在唇齿间。
昨晚喝的酒入喉清爽得只染上了冰块融化的微凉,明明没喝几口,她脸上就已经腾升热感。
融溪揉了揉额头,明明躺在床上却像从悬崖峭壁上坠落,任凭抓住手边的任何都无动于衷。
挂下的电话顺着融溪松手的方向,倒在她眼前的枕头上。
四周的墙纸糊成看不清的深灰色,昨晚半醒的时候融溪就好奇过,他的卧室沉闷得像是设计的牢笼,没有一点生活的味道。
融溪抱住床单,凑近闻到了浣洗被子的味道。
淡淡的柠檬香,规规矩矩的洗衣房味道,但是闷闷的,才从柜子里拿出来。
她在床上翻身,扭成蛆蜷缩起身,向卧室门外面走。
融溪记得在这间门前,她拉住孟祺山的衣领,怎麽也不肯从他身上下去。
“要你,陪我一起睡……”
“你不陪我,晚上就这样挂着不走了……”
她咬住孟祺山泛红的脸颊,醉醺醺地得逞。
他微微皱起眉头,眼底的波澜像是浴火的柴火,下一秒就要缴械投降,偏偏融溪喜欢看他这个样子,手开始在他身上胡乱地游走。
“再这样,下次就不让进来了。”
“嗯?你说……进哪里来?”
房间正对客厅,客厅旁是厨房。
同房间布置不同的是,外面的装修在晨光大好的早上,暖暖的,软软的,像是个温馨的猫窝。
融溪站在家中间的地方,四处张望,迟迟听见有人的动静。
他出门了?
餐桌上留下了一张纸条和早餐:
“好好吃早餐。保温杯里有蜂蜜水,还觉得头疼可以喝点,”
“还有,这个是家里的钥匙。”
融溪摸向信纸下的小东西。冰凉的触感停滞在指尖。
“还说不许我来。”
钥匙孔上的挂件随之轻轻摆动。
是个陈旧的冰块挂件,上面的漆印大部分都只剩下轮廓,八条棱还有蹭花的痕迹。
也不知道是谁送的,用成这样了还不舍得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