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最初的僵硬到後来的柔软,从细微的瑟缩到尝试靠近,每一个反应都让他的心跳更快几分。
月光透过纱帘,在她身上投下斑驳柔和的光影。
她像一朵被夜雨彻底浸润的海棠,浑身泛着潮湿的粉晕。浓密的长睫毛被泪水与汗水黏成一簇簇,无力地垂覆着,在眼下投下浅浅的阴影。
那双总是带着戒备或慌乱的眼眸,此刻涣散地半睁着,迷迷蒙蒙地望着虚空,找不到焦点,里面盛满了茫然又愉悦的水光。
“陈知念,叫我。”
“陈丶陈寅洛。”
陈寅洛低头看她,气息稍乱:“知道我们在干什麽吗?”
她涣散的眼眸努力地对焦,望进他深不见底的眼里,迟疑地摇了摇头。酒精已经卷走了她所有的思考能力,只剩本能。
“我们在……”他刻意停顿,“做……”
最後一个字,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现在知道了?”他问。
她没有回答,只是发出一声模糊的呜咽。
“明天酒醒了之後,”他往里沉了沉,“是不是又要继续恨我了?”
“……难受……”她小声哼唧,不知是指此刻被他逼问的心绪,还是别的什麽。
“自找的。”他哑声回应,语气硬邦邦的,动作却缓了下来,指腹擦过她湿漉的眼角,“谁让你喝那麽多。”
她仰起泛红的脸,无意识地用唇蹭了蹭他的下颌。
“陈知念,”他连名带姓地叫她,目光锁住她迷蒙的双眼,又一次确认,“看清楚,我是谁?我们在做什麽?”
她努力睁大眼睛,视线在他脸上缓慢地逡巡,最後轻轻吐出三个字:“……陈寅洛。”
“还有呢?”他不依不饶。
“在……在做……”她答不出来,只能仰起头,吻住了他的唇。
这个主动,带着酒气的吻,让陈寅洛的呼吸骤然一沉。
他没有回应,任由她毫无章法地在他唇间蹭着,直到她因为得不到回应而发出不满的呜咽,他才开始夺回主导权。
这个吻变得深入而极具掠夺性,与她刚才的轻蹭截然不同。氧气被寸寸剥夺,陈知念只觉得天旋地转。
良久,他才稍稍退开,抵着她的额头,轻轻喘了喘。
“学会堵我的嘴了?”他的声音哑得厉害。
“回答我,”他却不肯放过她,手掌微微用力,“我们在做什麽?”
她被逼得无处可逃,残存的意识被搅得天翻地覆,只能带着哭腔承认:“在……在丶睡觉……”
“嗯。”陈寅洛满意地应了一声,“明天是不是又要翻脸不认人了?”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湿漉漉的长睫扫过他的皮肤,似乎无法理解这麽复杂的问题。
“嗯?”他催促,非要得到一个承诺。
他低头,惩罚似的在她颈间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留下一个浅淡的红痕。
“疼……”她控诉,眼泪要掉不掉地悬在长睫上。
“疼就记住,”他吻了吻她泪湿的眼角,将人更深地按进怀里,“明天要是敢忘……”
後半句威胁消散在唇齿间,化作一个不容拒绝却又异常温柔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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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狗头][狗头]熬到凌晨4点[捂脸笑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