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受不了,微微侧头,将一截修长白皙的脖颈完全暴露在空中,能够清晰透过那层薄皮瞧见下头跳动着的动脉:“封余,你想干嘛?”
封余瞥他一眼,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我把你拖进来能做什么?”
孤男寡男,搂搂抱抱,都是成年人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需多言。
沈枞白大腿贴上一片滚烫的肌肤,温度高的几乎要把他灼伤,他眼尾红的更厉害,眼尾的洇红一路潋滟到眼睑,不知道是羞的怕的还是急的,大脑充血晕乎乎的,眼前封余的脸成了三份,面目扭曲,像是一副上挑着嘴角,露出森森尖齿,下一秒就会吞了他的可怕神情。
他被自己的想象吓到了,声音带上哽咽:“你居然真的想揍我。”
他胸腔起伏的厉害,吸进肺里的空气却越发稀薄,苍白病弱的脸上升起不正常的潮红,顺着眼角缓缓流下一滴泪。
封余见他这副样子,掐着人腰腹的指尖有些发痒,没忍住摩挲了两下。
沈枞白被他着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够呛,慌乱的寻找着封余垂在一旁的手,两只手合起来握着他的虎口,硬的能一拳打死两个他。
“我会被你打死的。”可怜的要命。
封余喉结上下滚动两下,哑着嗓子,吓他:“现在知道怕了,还早着呢,等打完还要把你扔出去,酒吧里面的人最喜欢你这种小男生,止不准会被欺负成什么样?”
沈枞白大脑空白了一瞬,他仗病示弱,手握着封余的拳头不肯松,两人胸腔紧紧贴着,能够清晰察觉到沈枞白急促的呼吸,两截细瘦白皙的腕子跟没骨头一样搭在封余脖子上,长眸含着泪,缓缓抬头,声音放软:“不要。”
他顿了顿,语气显得更虚弱,不似作假:“你知道的,我身体不好,现在头还晕着。”
封余退开一寸,余下的那只手还牢牢的桎梏着怀里人的腰身,像是怕沈枞白说谎,仔细的审视着他脸上的神情。
沈枞白也不动,让他看着。自己前科太多,两人在一起时就天天仗着身体不好吓他,每次把封余逗急了就装难受。
那时封余每次都会被他骗到,可到现在真难受了,偏偏就骗不到他了
他等了会,趴伏在自己身上的躯体终于缓缓退开,封余的呼吸又重又急,原本暗沉的瞳孔在看见沈枞白现在的模样后,慢慢褪去狠戾逐渐清明起来。
“是吗?”封余缓缓开口。
和别的男人来酒吧就有精力,才和他待了十分钟,就头晕眼花。
“那你晕你的,我打我的,刚好节省时间。”
沈枞白:……
时间还能这样节省的?
他一口气没上来,两眼一黑,活生生被气晕了过去。
再后面发生了什么沈枞白就不知道了,身体松懈下来,眼前骤然一黑,整个人顺着重力无意识的往后倒,后脑勺快要碰到墙壁时,被一只大手牢牢的接住了脖颈和头。
“沈枞白?”封余摇着他晃了晃:“这么不禁吓?”
沈家小少爷死在这儿也是件麻烦事,他脱下身上的外套将人牢牢盖住,一个横抱把人抱了起来,大步朝着外面走去,就当做个好人好事了。
涂知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出来,见沈枞白被他横抱着,立马朝着他怀里的沈枞白走去哪,着急道:“小白怎么了?”
封余连余光都没给他,路过时才想起什么,扭头说了一嘴:“记得通知沈确,人我带走了,替他照顾一段时间。”
“什……诶,等等!”
封余没理后面的涂知,自顾自的往外走,怀里的青年脸色苍白,额头一直发着细汗,因为久病,唇舌间吐出的气都带着一股药香,现在可怜巴巴的蜷缩再他怀里,轻声吸着冷气。
封余怕他坐不住,拿鞋尖抵开后座车门,小心的捧着沈枞白毛茸茸的后脑,将人平躺着放了进去。
刚一沾上座椅,青年瞬间侧身蜷缩成一团,宽大的外套盖住他大半个屁股,衬托的青年瘦削的像张一戳就破的纸片。
封余布满青筋的手搭子车门上,刚欲关上车门,眼底一暗,还是没忍住回头给人喂了口清水,仔细的拭净沈枞白唇上残留着的水滴。
沈枞白醒来时,鼻腔内都是封余身上的味道,他艰难的睁开一道缝,打量着四周的景色。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房间内一片漆黑,沈枞白头倒是不晕了,只是胃抽的厉害,可能是太久没进食的原因,隐隐有些反胃。
他撑起上身,摩挲到床头柜上放着的带着余温的水,想都不想直接往嘴里灌,水流顺着食道流入五脏六腑,四肢终于找回了些力气。
沈枞白刚把水杯放回桌上,房门就被人打开,刺眼的灯光和粥水沸腾的咕噜声传入感官,沈枞白眯着眼看去,封余站在光暗交界出,斜靠着门,一半脸藏在暗处,一半脸亮在光下,唇瓣抿直,亮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静静的看着他。
封余率先发出讥讽:“啪”的一声打开灯,朝着他走过来,强势的拿起水杯:“你倒是不怕被我毒死。”
沈枞白沉默片刻,拿一双水润的黑眸看着他:“水里有毒?”
封余:……
“有。”他冷笑一声:“让你y火焚身,光着身子跑到大街上羞愧而死的剧毒!”
真是的,那三杯东西他也喝了,洗手台上也挨了教训,这人怎么还这么幼稚!
沈枞白有点生气,低头思索片刻,唇角藏在发丝下勾起浅浅的弧度,从封余的高度看去只能瞧见一小片鼓起来的侧脸,和苍白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