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确忽然开口:“你在逼我吗?”
沈枞白指尖骤然拽紧,强压下心中的悸动,故作淡然看向他:“你说什么?”
沈确的嗓音嘶哑,像是耗尽了气血一般,眼皮沉沉的阖上,像尊跌入尘埃的神像。
“乌乌,你自己都没有发现。”沈确脸上闪过一丝自嘲:“每一次,每一次都这样。用死亡来威胁我,你就是……”
他声量逐渐变小,到最后几乎消散不见:“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
他眼睑处留下一道很深的阴影,侧头埋进枕间,只露出半张苍白消瘦的脸。
沈枞白看着他,心脏骤然刺痛一下:“那就仗着吧。”
同样的委屈他可不想受第二次
沈确思绪异常混乱,哪怕时遇上再棘手的事情都没有觉得退缩的他,却次次在沈枞白身上栽了跟头。
沈枞白站在原地等了会,空气安静的可怕,他盯着自己的鞋尖默念到一百,数到56时,沈确的背影似乎抖了两下,沈枞白瞪眼看了几秒,最后见他脊骨松懈下来。
终于听见沈确开口。
“……你刚刚说的上辈子,是什么意思。”
沈枞白睫毛垂下,打下一层很重的阴影:“哥哥,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虽然两人中午的聊天过程不是很顺畅,但沈枞白的健康是沈确始终不能触及的红线,下午沈枞白刚睡醒,就被一直候着的沈确一把拉去了楼下。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太突然,直到沈枞白捂着拔完蛀牙的那片侧脸坐在凳子上发完呆,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疼痛。
沈枞白眼眶唰的一下就红了,奈何小少爷现在虎落平阳,一开口牙根就扯得生疼。
沈确悠闲自得的坐在他旁边,脸上还假兮兮的挂着一抹心疼,有一遭没一遭的拿冰块给他敷脸。
沈枞白含着眼泪瞪了他一眼,忍着最后一口傲气不让眼泪往下流。
沈确指尖一颤,叹了口气:“要哭就哭吧,你在哥哥面前都哭过多少次了,要丢人早丢没了。”
沈枞白:……
“啪嗒。”
紧跟着来的是小少爷跟雨点般密集的拳头砸到了沈确没有伤处的手臂处,跟小猫挠的一样,挠的沈确心尖都要软成滩水了。
这让他怎么舍得放走沈枞白?养了这么久的人,连医生都没沈确了解沈枞白的身体,他怎么弄敢把人教给别人养。
沈枞白还在发泄着,头顶忽然传来一道叹息,紧接着就被揽进一个带着微弱血腥味的怀抱里。
沈确说:“之前一个人呆疗养院养病的时候,也会这样子哭吗。”
沈枞白微微仰头,眼眶还带着点湿意,像丛林中野鹿清澈的眼睛,哽咽道:“开始的时候会偷偷躲在被子里哭,然后问医生你什么时候会来,他总说很快,下一次就来了,但每次你都没来。”
青年的声音很软,却像是把刀子一样狠狠的刺进沈确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