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没有接那个信封,只是定定地看着明皎,眉目舒展,目光柔暖。
他低声道:“这笔银子是我的私产,不记在公中的。”
“你替我收着吧。”
“你确定这二十万两……都给我?”明皎垂眸看着手中的信封,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些,眸光闪了闪。
状元楼其实是燕国公府名下的产业,但现在,这还是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前世,谢珩后来继承了谢家的爵位,状元楼自然也落到了他的名下。
这信封里的二十万两银票,看似是他押对赌注赢来的彩头,可细究起来,终究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明皎眼底掠过一丝为难,心里真正想问谢珩的是:他以下赌注的方式从自家薅了十万两羊毛的事,他爹知道吗?!
谢珩凝视着她,眸色深深。
淡淡的日光透过雕花的窗棂,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箔金,衬得女孩的肌肤白嫩晶莹,柔娆明媚。
这模样,竟让他不禁想起年幼时养过的一只异瞳狮子猫。
那猫儿周身的皮毛雪白无瑕,一蓝一金的眸子在阳光下剔透如水晶,专注地看着他时,十分惹人怜爱。
眼前的少女与记忆中的猫儿重叠在一起。
当她抬眼看向他时,纤长浓密的睫毛向上翘起来,像两把小巧的羽扇,那双漂亮的瞳孔分外明亮,分外澄净,显得生机勃勃。
只是这么看着她,谢珩便觉得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安宁,惬意又愉悦。
“我们去那边说话,别吵醒了阿迟。”他一手指了下窗边,另一只手轻轻拉住明皎的素手。
感受着她掌心的温暖的以及那柔软的触感。
谢珩的唇角翘了翘,笑容如春风和煦,牵着她的手,走到屋子另一头的窗边坐下。
声音温和:“燕国公府虽然没分家,但每个子弟在十五岁时,都会分得一份私产。”
“这是我曾祖父时就定下的家规。”
“曾祖父在世时曾说过,十五岁就不再是孩子了,男儿若是要使点银子,还要向家里伸手,实在不妥,只会养出没出息的软脚虾。”
“状元楼,便是我十五岁时分得的私产之一。”
“我是家中幺子,明面上的聘礼,不好越过上头的哥哥们,免得落人口实。”
他的神情温柔,说出口的话如四月的暖风,缠绵又真挚,“这些银子,就由你收着吧,权当是你的体己,日后你想怎么用,便怎么用,不用有任何顾忌。”
他一边说,一边执起桌上的茶壶,给她斟了杯茶。
随着细微的斟茶声,一股子淡雅的茶香在安静的屋子里弥漫开来,混杂着窗外飘进来的草木清香,沁人心脾。
明皎伸手接过茶杯,柔软的指腹摩挲着温热的杯沿,指尖似乎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心头也暖洋洋的。
她浅啜了口茶,娇声道:“我自己有体己!不用花你的!”
说话间,唇角却是不自觉地扬起,语气里带着一种自己也说不上来的撒娇与亲昵。
谢珩莞尔一笑,倾身又朝她凑近了三分,鼻端几乎能闻到她间淡淡的玫瑰芬芳。
声音愈低柔:“那帮我管着,免得我乱花。”
“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