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松木冷香,宁静而安谧。
闻溪是在一阵细微的胀痛中醒来的。后颈的腺体像是被什么东西撑开了,又像是被冰敷过,传来一种奇异的、带着凉意的钝痛感。
脑袋依旧有些沉,像是宿醉未醒,但比昨夜那种撕裂般的痛苦和眩晕要好上许多。
他睁开眼,陌生的房间布置映入眼帘。
昨夜混乱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花园里的围堵、信息素的压制、破碎的花盆、仓皇的奔逃……以及最后,撞进那个带着冷冽松木气息的怀抱,还有……
他抓住了闻叙白的手。
闻溪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仿佛还能感受到那两根手指微凉的触感。他记得自己说了“别走”,然后……然后似乎就彻底陷入了黑暗。
系统在他脑子里小心翼翼地冒头:“哥?你醒啦?感觉怎么样?腺体还疼吗?头还晕不晕?”
闻溪没理它,撑着还有些虚软的身体坐了起来。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被冷汗浸透的廉价白衬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质地柔软、明显属于闻叙白的深灰色丝质睡袍,宽大地罩在他身上。
后颈的腺体位置传来一阵清凉的药膏感,显然是被人处理过了。
床边放着一把造型简洁的扶手椅,椅背上搭着一件深色的西装外套,是闻叙白昨天穿的那件。
椅子的位置距离床很近,像是有人曾坐在那里过。
闻溪的目光在那把椅子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没什么温度的自嘲。
守着他?怎么可能。
那个冷漠得像块冰的亲哥,大概只是在他昏迷时象征性地待了一会儿,涂了个药,然后就把椅子留在这里当摆设了吧?
也许在他抓住对方手后没几分钟,闻叙白就抽身离开了。
他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冰凉光滑的地板上。身体还是有些发虚,但行动无碍。
他现在只想离开这个属于闻叙白的空间,回到他那间虽然冰冷但至少没人打扰的客房去。
就在他整理了一下过大的睡袍,准备拉开门离开时。
房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了。
闻溪抬眸。
闻叙白站在门口。
他似乎刚从外面回来,或者处理完公务。依然是一身高定黑色西服,剪裁完美地包裹着他高大挺拔的身躯,肩线宽阔平直,散发着沉稳而迫人的气场。
与昨夜不同的是,他额前的黑发被一丝不苟地向后梳起,露出了饱满的额头和整张轮廓深邃、线条冷硬的脸庞。
这个发型将他五官的锐利和攻击性完全暴露出来,眉骨锋利,鼻梁高挺,薄唇紧抿,一双深邃的眼眸如同寒潭古井,没有任何波澜地看着闻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