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我以为,这里是改变命运的阶梯,是通往光明的殿堂。”
“可直到我走进来,直到我看到那些和我一样,抱着梦想进来的特招生,他们脸上的光是怎么一点点熄灭的,是怎么被这里无处不在的权势和轻蔑,腐蚀得麻木、顺从,甚至……帮着踩踏后来者。”
“维尔德蒙。”
楚临南嗓音沙哑,“是地狱。”
“我没空听你的心路历程。”闻溪清冷的声音响起,干打断了楚临南沉浸式的悲愤控诉。
楚临南的倾诉戛然而止,他愕然地抬头看向闻溪。
闻溪站在卧室门口,逆着客厅的灯光,没有任何动容。
他对楚临南的痛苦和控诉毫无兴趣。
楚临南定定地看着闻溪那张在光影下显得过分精致也过分冷漠的脸,几秒钟后,他扯了扯嘴角,牵动了脸上的伤口,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我们……其实都是一样的。”
闻溪没有再回应。他转身,拧开卧室门把手,走了进去,门在身后轻轻合拢。
闻溪反锁了房门。
冰冷的湿衣贴在身上,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迅速脱掉湿透的校服,走进浴室,打开热水。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带走了皮肤上的寒意,却带不走骨头缝里透出的那股疲惫。
他洗了很久,直到皮肤微微发红,才裹着浴巾出来。
换上干净的睡衣,闻溪一头栽倒在床上。身体异常沉重,脑袋也有些昏沉。
他拉过被子,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住,闭上了眼睛。意识很快沉入了黑暗。
……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浑浑噩噩,梦境光怪陆离。等他再次恢复意识时,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路灯透进来的微弱光线。
他摸出枕头下的光脑看了一眼时间,晚上九点。
喉咙干得发痛,身体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样,每一块骨头都在叫嚣着酸痛。他想坐起来,却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系统焦急的声音立刻在脑海中响起,“你醒了,你睡太久了,而且你体温很高,快起来吃点东西,补充能量”
闻溪皱着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入手一片滚烫。难怪……全身乏力,喉咙肿痛。
在系统喋喋不休的催促下,闻溪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仅仅是这个动作,就让他眼前发黑,出了一身虚汗。
他扶着床头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站起身,脚步虚浮地走向房门。
客厅里亮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