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闻溪完美地践行了透明人的角色。
他几乎不出房间,送来的精致餐点也只是草草吃几口。
佣人们私下议论纷纷,对这个阴郁沉默、毫无贵族气质、甚至连基本的礼仪都不懂的真少爷充满了鄙夷和好奇。
偶尔在走廊遇见闻予安,对方总是会露出温和关切的笑容,试图搭话。
闻溪要么直接无视,要么用最简短的“嗯”、“哦”敷衍过去,每次都让闻予安脸上的笑容僵硬片刻。
闻母似乎完全忘记了这个儿子的存在,一次也没来看过他。
只是在晚宴前,佣人送来了一套晚礼服。
……
闻家真假少爷一事闹得沸沸扬扬,海城有头有脸的人基本都知道了。
近几年闻家隐隐有落后于其他三大家族的趋势,难免不会被人看低私下里嘲讽两句。
闻父又是看面子比命重的人,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被人恶意调换,觉得是一种屈辱。
这不,把闻溪接回来后,就急匆匆地递出帖子,要举办迎接闻家小少爷的晚宴。
闻家为“欢迎”真少爷回归而举办的晚宴,更像是一场为上流社会提供最新谈资的社交秀。
水晶吊灯将宴会厅照耀得如同白昼,空气里浮动着名贵香水、醇酒和精致食物的奢靡香气。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得体的笑容,眼神却在暗地里逡巡。
闻溪被管家“请”到了宴会厅。
他穿着一件不太合身的礼服,肩部和腰明显宽出很多,但也有可能是他太瘦了,撑不起这所谓昂贵的衣服,倒显得滑稽可笑。
他没有做任何发型,略长的黑发自然垂落,遮住了部分额头和那双浅灰色的眼睛。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宴会厅中央稍偏一点的位置,像是误入华丽鸟笼,清冷突兀,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周围刻意避开他形成的真空地带,更凸显了他的孤立。
嘲讽、鄙夷、好奇、幸灾乐祸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他身上,窃窃私语声如同苍蝇般嗡嗡作响。
“天,他就穿这个?”
“果然是贫民窟来的,一点礼数都不懂……”
“予安少爷真是可怜,要和这种人分享身份。”
“你看他那副样子,阴阴沉沉的,真晦气。”
闻溪仿佛置身事外,对这些目光和议论毫无反应。
他微微垂着眼,长睫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冷漠倦怠。
系统反应很大,一直在骂骂咧咧,“狗眼看人低的蠢货,一群被金钱洗脑的心里肮脏的屎壳郎。”
它换来换去,骂来骂去都是那么几句。闻溪听都听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