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也收徒了,还是独苗,该怎么教啊……唉。
“师尊别担心,弟子一定勤勉奋进,不负师尊对弟子这般好。”盛曚怕乘月仙尊还是不喜欢她,会把她赶走。
她过够了朝不保夕的日子,想求一份安稳,暂时安稳也好,让她有足够的成长空间。
这装模作样的讨好,让一眼看穿的步乘月同情她,虽说作为修道之人,心境偏激、操之过急很可能为日后埋下隐患,但盛曚心地不坏,好好教还是能改正过来的。
“修炼是为了让人生有更多机会,有更多选择,不是为了满足师尊的期望,而且本尊对你只有一个期望,有朝一日你成为一方势力,不勉强你庇佑苍生、惩奸除恶,至少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师尊放心,闯了祸绝对不会说出师尊名讳,弟子自己解决。”
步乘月被逗笑了,仿佛月破云开,自己收的这弟子,心思实在是多,还藏得深,连自己这个师尊都提防着,她说她想求一个庇佑,想在月地云阶修炼,步乘月没尽然相信。
应该理由是假,目的为真,十几岁的人实在是连伪装都显得笨拙纯真,只会木着脸,让人不能通过表情变化揣测她的心意。
她也不戳穿,反而觉得新鲜好玩。
现在就开始养徒弟,不久后就能过上养老生活了,盛曚会做饭且有求于她,本心也不坏,只要自己好好养,一定能给她教成养老送终的好手。
厨艺好真是一大加分项,步乘月一边品尝,一边欣慰自己再也不用去饭堂了,一边想着,宗门就该把厨艺考核也算进法考,那样她们月地云阶一定拔头筹。
“先前不知师尊食量,下次我会多做一点的。”盛曚这几日完全打破了先前对乘月长老的想象,眼前吃了那么多饭的人,无论如何不是那日疏离漠然的仙尊。
步乘月要是知道她怎么想的,一定会反驳一句,自己这是老于世故,返璞归真了,计较那么多,不如随性率真些,活着已经很累了,还要拘束伪装,麻烦。
一向怕麻烦事的步乘月因为收了个徒,每天都挺烦的,还好盛曚省心,不需要她说太多便能领悟,无论是画符作阵还是术法运用,一点就透。
幸好步乘月有自知之明,知道都是因为盛曚聪敏,自己才这么轻松,不然真的会以为她在教书育徒方面也是天才。
普通修士能把术丹符阵等诸多道法中的一门练好,已是有天分加努力的结果,步乘月虽然没对外界宣扬过,但她会的不少,且水平都很高,当初学这些的时候是什么速度来着?
过去太久了,她记不清了,应该称得上一声有天资,盛曚也不差,不愧是她徒弟。
半年时间,不需要她多学什么,把这些东西彻底掌握,融会贯通,前三名没问题,“心境不够稳,以后每日拿出一个时辰,专门巩固心境吧。”道心是根,根没扎好,修为再高也会随时塌陷。
盛曚心下不服,她不觉得自己心境哪里不对,但要听话,她已经感觉到步乘月随口几句得指点对她有多大帮助了,“弟子遵命。”
步乘月都不需要抬头,招手把盛曚叫到跟前几步远的位置,抬起腕子用手指隔着遥遥虚空点她一下,“你要问自己,为什么非要修炼。”
“回报师尊恩情,也为了保护自己不被人欺。”没有思索过的回答。
步乘月抚开她衣服上的褶皱,想把她满身的急躁不安也挥开,“今天完不成就会死吗,盛曚,你才十几岁,命还长着,你师尊我的命也还长,可以护你几百年,慢慢来。”
盛曚动容,至少她表现出来了动容。
大概真的听进去了,几个月下来平和了不少,还有时间侍弄一下花草,月地云阶一派欣欣向荣的春景,跟盛曚越走越近。
“你看家,我出去一趟。”
近半年师尊都不曾下山了,马上要法考,怎的突然要出门?“去哪?”
“丢不下你,安心吧,师尊去打听打听别的弟子,好让你熟悉一下对手。”说着,她单手掐诀,摇身一变成了个不起眼的弟子。
普通的脸毫无记忆点,但勾唇一笑的样子却深深烙在盛曚眼底,直到步乘月彻底消失,她也不曾回神。
最近怎么回事,怎么总盯着师尊发呆……
娇小的炼器堂主
“师弟,你定是此次法考的魁首,都魁首了就别这么用功了吧,咱去喝酒?”有人嬉皮笑脸去搭肖图博的肩,想带他去潇洒潇洒。
“得了吧,师兄,你也就会在饭堂偷喝几口,我就不去了。”他当时以为这师兄是什么潇洒之人,要偷溜出门去玩乐呢,结果也就是在饭堂偶尔过过嘴瘾。
那位师兄疑惑道,“你小子最近忙得很,难道真是因为法考?”
肖图博心中一紧,“不然呢?我当然是因为法考紧张,师兄,我不想被赶出内门,太丢人了,您和别人去玩吧,我要修炼了。”
待四下无人,他换上杂役弟子的衣服,低着头,步履匆匆,不知去往何方。
路上似乎与谁擦肩而过,他感到头顶垂下一片阴影,应当是个身材高大的体修吧,肖图博依然不抬头地走。
白玉石板纤尘不染,人来人往间无人在意谁的步子缓、谁的步伐频,但若是两位长老并肩而行,那自然是人人驻足问好。
步乘月撑着伞,宽大的伞面故意前倾,完全遮挡住了伞下两位女子。
“乘月师妹,收了伞吧,或者你好好打,咱又不是见不得人,偷偷摸摸干什么。”莫微终丝毫看不见前方,视线被拘束在脚下,她这师妹奇怪得很,就喜欢用伞遮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