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包的粉没有开封,甚至塑料袋的结都未解开。
周千龄靠在冰箱旁,又回想起傍晚的对话。
她听到了吧。
会难过吗。
即使认识,别人也不会直接联想到:你们是同性恋。
但她还是下意识否认了。
她变得怯懦了,比吴妹来更胆小。
当经过街口时,她的心跳在加速,她不敢多看吴妹来一眼,但她享受对方或许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
下完晚自习,周千龄再次踏入街口。
今天和以往并没有什麽不同,学生们像饥饿的雏鸟围着小吃摊嗷嗷叫,馀光里,羊肉粉摊位依旧火爆。
迈到第二个摊位的前方,周千龄好像听到一声“周老师”。
脚步顿住,往回看,身後并没有熟悉的人。
“周老师。”
声音大了些,明显来自右後方。
看向粉摊,吴妹来直直盯着自己。
“请您等一下。”
周千龄咽了口唾沫,昨夜的胸闷感再次席卷而来。
没问为什麽或什麽事,她面无表情地挪步到摊位边上等候,仿佛自己只是排队的食客。
米粉消耗速度很快,不到十一点就卖得干干净净。
吴妹来随意擦了几下,便推着推车离开,周千龄不远不近地跟在後面。
走到一段安静的路段,吴妹来聊天般开口:“我来炎州是为了一个人。”
周千龄心尖一颤,指尖都变得酥麻。
“我之前推开了她,但当她真的离开後,我又时常想着她。”
“嗯。”周千龄心里暖融融的。
吴妹来继续:“所以我来到她的城市,想要告诉她……”
吴妹来站定,认真看着周千龄,“我喜欢她。”
晚风拂面,灌木丛发出细小的嚓嚓声。
吴妹来看着对面的人犹豫地张开双唇,又合上。
她没有回应。
吴妹来黯然垂眸,“来炎州後,我发现她和我认识中并不一样,所以,我会猜想她是不是根本没有认真看待过我。”
“会不会看我是个村野愚妇,故意勾引我,睡我,拿我当乡下消遣的乐子。”吴妹来的声音渐渐升高,又被她有意压制。
她承认,这段控诉大部分是气话,为了迫使周千龄反驳,辩解。
然而,除了干巴巴的“不是”,对方未再多说一个字。
……
车轮骨碌碌滚远,直到消失在夜色。
周千龄垂头,手心是一块围巾,去年她替吴妹来围上的那条。
她眼睁睁看着吴妹来的表情变得不可置信,然後平静地从推车里拿出包好的围巾。
“这条围巾一直忘记还你。”
说完,她短暂地弯了下唇,推着小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