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一旁伺候笔墨的程闻音和班文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二人相互对视一眼,意味深长。
毕仁一边擦着手指上的墨渍一边调侃道:“这是恨嫁了?”
毕灵羞红了脸,低头不语。
很好,既如此也不用纠结了,一人选的路,成全了大家。
皆大欢喜。
……
这边允诺了提前婚事,把青州来的二人送走,那边毕仁就马不停蹄的整合毕家军,打算直奔三韩陈柄而去。
此时正是刚刚打完并州,距离犒赏三军不过短短几日,幸而大部队还没有分散到各处,集结起来十分便宜。
临行前毕仁吩咐季乾:“把陈权的尸骨给我起出来,陈柄若是……呵!”
“还有,把陈家三口也给我带上,好让他们叙叙旧。”
……
两军对阵,摆在阵前的既不是前锋军,也不是猛骑,更不是毕仁引以为傲的火力部署,而是一口棺材。
一口明晃晃的棺材。
毕仁坐在四驾马车上悠然自得,根本就没有下场的打算。
若是每次都需要她这个主上去冲锋陷阵,还要那些大将有何用?
这次阵前为将的是隋二,这是毕仁亲自选的,只有隋氏兄弟是後收服来的,其他人多多少少与陈柄相熟,毕竟还曾一起并肩作战过,她怕他们下不去手。
关于人性的纠结,毕仁深有体会,就不给这帮昔日的兄弟们以“既要又要”的机会了。
隋二长枪轻拍棺盖,喊话陈柄:“你可看好了,主上怕你惦记,特意把你兄长带来和你一叙,别不识擡举!”
陈柄气得牙都快咬碎了,他早知毕氏那女人行事狠辣,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无耻到这种地步,竟把他兄长给挖了出来。
简直,简直不可理喻!
旁边有人相劝:“主公,休要理那贼子胡言乱语,人既然已经入土为安怎会再挖出来呢?他定是在乱我军心!”
陈柄握刀的手青筋暴起:“你不知道她,她什麽都干得出来!”
别说是陈权了,就是她自己的夫君婆母不也照砍不误。
隋二见对方没反应,继续叫嚣:“你是不是不信啊?那这样我找个人帮你确认一下,你等等哈。”
不一会儿就有人把陈叔父一家三口带到了阵前,气得陈柄目眦尽裂,痛骂:“你无耻!”
也不知道这话骂的是隋二还是毕仁,不过无所谓,不耽误他干正事儿。
只见隋二直接命人当场开始起封棺钉,每起一颗还特意给对面报个数。
一颗……两颗……三颗……
直到陈柄坚持不住,大声叫停:“你到底想怎麽样?!”
毕仁拿下脸上遮阳的蒲扇,心底感叹:这四驾战车坐着是气派,可惜不遮阳,晒得慌。
“让他以死谢罪。”
“否则我就活埋了陈家三口。”
“再把陈权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