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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错误的答案（第2页）

“这两年还是谢谢杨总的照顾了”。姜薇给杨帆倒好了酒，酒柜里早就拿出来醒了三小时的帕图斯红酒，是杨帆的最爱。

姜薇有时候只会觉得可笑，其实自己根本品尝不出来每个品牌红酒的味道的不同，它们进到嘴里都是一样的酸涩难喝。于是她用了半年的时间去死记硬背每个红酒的特点，口味，産地甚至那些葡萄施的肥有什麽不一样，只为了在适时的时候，说上那麽一句，凸显出身边的男人好品味。

最後一晚，他们没有做，就躺在床上，杨帆非让姜薇讲讲她小时候在乡村野蛮生长的故事，夏天去小溪里抓鱼虾，冬天在结冰的湖面上坐着自制的小木板滑冰，这都是他从未接触过的生活。

她贸然的闯进了不属于她的阶级世界，为了活下去，能出卖也就只有自己。

她做好了准备，被杨帆带入早就设计好的酒局。她就是坐在主位上那位的猎物，当然，那位也是姜薇的猎物。虽然自己只是杨帆计划里的小小一部分，可是只要她愿意，那位比他爸爸都大的男人，还是愿意与杨帆继续对话的。

姜薇没有什麽不愿意的，杨帆现在对她来说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跟在一个阳痿之後就性格阴晴不定，资産缩水的已婚男人身边，现在这个年逾五十五，资産过亿的离异老男人更有性价比。

当天晚上就从对方眼睛里确定的情事，第二天就可以双宿双飞新西兰去增进感情，挤在逼仄的经济舱的青春记忆已经完全消除了，宽敞的头等舱，舒适的可以躺倒的座椅都让她沉迷，不再需要为了下顿饭还有没有发愁，不再需要害怕别人看见她背着一个超市的塑料袋当书包而自卑。姜薇竟然开始享受这种感觉，出卖自己换取的利益远远大于被人背後议论的羞耻感。

只需要和老男人上床，妈妈可以如愿以偿的住进别墅，自己可以随意的挥霍着不属于自己的钱财，即使身边的人皮肤上渗出褐色的老人斑，令人有些作呕的年龄腐烂的味道都可以被金钱买通。

这一辈子只需要钱就够了，爱，不重要也不必要。

贺小兰快下班的时候接到了秦甜甜的电话，说自己在她公司楼下的咖啡厅等她，当然不止是等她，还有葛琳。三个女人见了面，秦甜甜开门见山的将自己与张海明拍的合照递给了葛琳。

“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不知道他有女朋友”。

葛琳不说话，只是盯着那张合照看，照片上的张海明笑的很灿烂，他们好像从来没有拍过合照，张海明说自己不喜欢照相，有几次去玉渊潭玩儿也只是拍拍花草，拍拍小鸟，从来没有拍过他们自己。

“你给我看这个照片是什麽意思？是来宣示主权吗”？

“我只是来告诉你，张海明，背叛了你，要不要分手你自己决定。我没有任何要炫耀的意思，早就已经删了，以後我俩也不会有什麽联系”。

贺小兰坐在一旁，觉得浑身上下的不自在，赶紧说自己要去洗手间，逃离了修罗场。

葛琳强忍着眼泪，总是要拿出一副不在乎的姿态，在这一场全输的感情战役中占据最後一点高地。

“你离开他是你应该做的，你没有资格要求我应该怎麽做”。

“随便你，我也只是好心过来提醒你一句，咱别坐在这里指责对方，张海明的错误还是让他自己承担”。秦甜甜说完拿起包就准备走了，却一把被葛琳给拽住了，大庭广衆之下从洗手间出来贺小兰生怕闹出点不光彩的社会新闻，赶紧过来打圆场。

“这事儿就到此为止吧，都知道那个男的是啥人，就别为难自己了，小葛，天也不早了，快回家吧”。

秦甜甜有些不开心，不开心的不是分手了，而是觉得自己被人用爱的名义羞辱了。贺小兰给王庆伟打了个电话说不回家，陪着去了秦甜甜的家里，在客厅衣橱上还摆着一个相机盒子，那是秦甜甜准备送给张海明的礼物。

“没拆封赶紧挂闲鱼卖了吧，看着多闹心啊”。

“你说葛琳能跟那个烂人分手吗？这小姑娘看着挺好的，怎麽就那麽轴呢”。

贺小兰也不知道怎麽回答，生活的狗血程度远超自己晚上看的电视剧。从网上买了三瓶白酒和一些小吃，直接一醉方休算了，调解感情矛盾自己确实不擅长，喝醉了，睡一觉，醒过来就当什麽事儿都没有发生是最简单的办法。

远在南五环的葛琳也一口气喝下了一瓶牛栏山，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和灼烧却让她清醒了。自己和张海明这麽多年走下来，只不过就是想要求一个结果，像是做不出的数学题，写好了解，代入了公式却怎麽也算不出答案。

她按照所有人爱人的标准去对待自己第一份感情，最後却算出了一个错误的答案。可是如果回到来北京之前的那一个下午，她跟张海明坐在学校的操场上，海边的雾气把他们笼罩了起来，她其实没有看清楚张海明的表情。

“你要去北京的话，就带上我呗，我什麽都会做，我会做饭，打扫卫生也很厉害”。

“你不合适，还是听你爸爸妈妈的话回老家找个工作吧”。

“张海明，我真的可以陪你一直走下去。”

“葛琳，我……”

呼啸的海风和球场的惊呼盖住了张海明的话语，葛琳不知道张海明想要说什麽，就当他说“我喜欢你”吧，主动了那麽久，再主动一次又能怎麽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