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引蛇出洞
在王矩的招呼下,瑞气赌坊的人顷刻散了个干净。
包厢里只剩下林老板丶张老板丶宋千昭三人,以及他们各自的随从手下。
张老板拱手笑道:“原来小兄弟是宋府的人,失敬失敬!”
宋千昭抱拳回礼道:“张老板客气了。”
张老板含笑点头:“还请代我向宋大人问好,告辞!”
林老板和张老板离开後,宋千昭也不敢在包厢里多待。
她招呼宋府随从和寻玖拿上赢下的银两,三人一同出了瑞气赌坊。
宋千昭刚踏出门槛,就见隔壁祥云当铺前挤满了围观的人群。
那中年掌柜垂头丧气地瘫坐在门前,放声痛哭。
王矩咆哮着指挥赌坊的帮闲们救火。
官府的衙差瞧见此处火起,立即推着水龙车疾奔而来。
所有人都为救火而奔走。
宋千昭却气定神闲地负手而立,在街边悠然观望,看着祥云当铺的火烧的越来越旺。
火焰从祥云当铺的库房,窜到了前院,又窜向了瑞气赌坊。
不过一炷香时间,两间铺子,都被火焰所掩盖。
宋千昭见谋划达成,转身离去。
行路间,气喘吁吁的寻玖背着行囊,如幼犬般忠诚地紧随其後。
宋府随从扛着更大的包袱,目光自离开赌坊起便未从宋千昭身上移开。
宋千昭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偏过头道:“有什麽想问的便直说,别总这般盯着我……看得人发慌。”
宋府随从沉思稍许,然後开口道:“瑞气赌坊的火,是不是您放的?”
宋千昭笑道:“你怎麽就觉得那火和我有关?”
“直觉。”
“自打出了府门,你就寸步不离地跟着我,这期间你有看到我让谁去放火吗?”
宋府随从摇头道。
“没有,但是小人就是感觉这火是您放的。”
宋千昭笑而不语。
坏事做得,却说不得。
尤其当别人抓不到把柄时,更要守口如瓶。
多少人都败在一张嘴上,往往还是向心腹炫耀时,反被自己人揭发。
在宋千昭看来,这随从正是会随时背主的“自己人”。
他未必会向敌人告密,却定会宋千昭的所作所为禀报给宋谏丶何景义等长辈。
宋千昭不喜欢被人出卖,更不愿被人看透所有底牌。
说起来,宋千昭在当铺里放火的办法其实很简单,稍微了解一点化学知识的人,大概都清楚其中的原理。
宋千昭画好《锦书云雁图》的赝品後,在其上涂上一层黄磷。
黄磷并不会一接触空气就会燃烧,它也有自己的燃点条件。
在潮湿的空气中,温度达到30摄氏度左右才会自燃;而在像京城这般干燥的环境里,则需要升温至40摄氏度才会起火。
宋千昭早就打听清楚了祥云当铺的纳物流程,所以她知道,当范之玉将《锦书云雁图》的赝品卖给王家,王家一定会把赝品存入当铺的库房里。
所以她才故意装糊涂,专门选了个当铺库房背後的包厢。
而她到了包厢,要了两个火盆,就是帮当铺库房加温的。
瑞气赌坊和祥云当铺只隔着一道墙,还是个几乎封闭的环境,所以更容易升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