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照眠没有做声。
赵局只得继续说:“她的同学王望娣,大前天晚上,就是12号那天晚上,跳楼自杀了。这孩子啊,刚上初三,学习一直很好,但是这次月考结果不太理想。她父母说了她两句,直接就跳楼了。现在的孩子真是,说不得也打不得。”
汤照眠震惊到失语。
“说起来,王望娣家跟梁成功家是对门,他们是一个村的,回迁安置到了一起。”赵局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我儿子今年刚上高中,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考好考坏我都不说他。”
“那刚才那个女孩?”冯原问。
“哦,对,那个女孩啊,是王望娣的同班同学,两个人关系很好。王望娣出事以后,她就举个牌子,三天两头在门口堵我。”
“王望娣已经判定是自杀?”
“现场勘验结果符合自杀的特征。片区民警抵达的时候她有气呢,送医的路上才断气,医生内脏破裂和全身多发性骨折,致命伤具有一致性。”
汤照眠皱了皱眉,“毒检做了吗?”
赵局笑了笑,“汤队,您这是不放心我们办的案子?”
“我不是不放心你们的侦察能力,”汤照眠看着挡风玻璃说,“而是既然有人提出疑问,就不应该置之不理。”
“一个没经过事情的女娃娃,”赵局脱口而出,“一时接受不了而已,过段时间慢慢就好了。”
汤照眠皱起了眉,车里的气压低得可怕。
坐在后座的冯原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室内镜里汤照眠看向他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
饭吃得很沉默,也很尴尬。
汤照眠随便吃了几口,早早就放下了筷子,赵局见汤照眠兴味索然,也早早收了场,带他们回了酒店。
道别过后,他们办好入住,上了楼。
汤照眠把行李扔在床上,坐立难安。她起身,抽出房卡,拉开门,走出了房间。
在不知不觉间,她踱着步子,穿过马路,走到了警局的门前。
那个举着瓦楞纸板的女孩不见了踪影。
这个案件她不在她的辖区,她无权干涉,指摘赵局冷处理的做法更是毫无必要。她这次来,是为了她的副队梁成功,她应该专注在这件事上。
想到这儿,她转身,往酒店的方向走去。
报丧人
汤照眠几乎一夜没睡。
酒店房间里的白床单,残留着水渍的卫生间,带着潮湿味道的空气,全都不停地让她想起圣彼得堡的那个夜晚。那个夜晚,在她躺在床上酣睡的时候,那份重要的情报被偷,而她的同伴梁成功暴尸街头。
她什么都没做。而一切恰恰就在于她什么都没做,她应该对拿在她手里的情报负责,也应该为与她同行的下属负责,可是她什么都没做,没有阻止情报被偷走,没有打斗,没有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