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韪
第三十六章:大不韪
刚满月的小皇帝被平躺放在龙椅上,算登基临朝。
彭左珰被赐亲王加封摄政王,一起的,还有几位肱骨的辅政大臣,避免了他绝对揽权。
“既是打着护主的名头,就是装,也要做个样子。”
“彦修说的是,我都知道。”
梁彦修为其满了茶水,闲话道:“外姓专政把控朝堂,你不怕被後人戳着脊梁骨骂?彭郎中也应你?”
人来了,心也就软了,彭恂应不应,彭左珰都会去做。
“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我既已谋反,便不会在意身後虚名。”
彭左珰说的不屑,丝毫不忌讳杀人过多,“且,修撰官而已,骨头硬,就来拼一拼刽子手的屠刀。”
“朝堂上你怎麽打算?”
“夕善,我相信你的实干和决心,但朝堂之事是国事,你我兄弟情谊只能排在家国身後,所以,往後的日子别让我後悔助你。”
彭左珰不怪的拍拍他的肩头,许诺道:“若我变心,你杀我时我不怪你。”
除去进宫平事那段时间抽不开身,近来彭左珰一直呆在家里,有什麽事务一律呈上折子审批。
精神一放松下来,彭恂就病了。
“最近进府的都是什麽人?老头子请的?”
长二走在饭後散步的两人身後,回答道:“是郎君请的,说是从前家里侍候的老奴,叫过来问候问候。”
“主子,还有从前扈夫人身边的奴仆,您不去瞧瞧吗?”
彭左珰停下步子,是有这个打算,对易环道:“阿环,你先回去吧,我去看看老头子。”
白发丛生的老婢一副和蔼面向,恭敬见礼道:“见过大郎君。”
“嗯,走吧。”
丛老媪随意擡眼,怪异的咦了声,落後几步问长二道:“那位女娘是?”
“是大郎君的下妻。”
“真像阿。”
彭左珰注意到她的呢喃,问:“像什麽?”
“像郎君从前院里的邓姨娘,不过兴许是巧合,天底下像的人多了去了,邓姨娘早就没了,怎麽可能还会出现在府上。”
彭左珰瞥了眼易环离去的背影,又想起入府初见时老头子认错的那个称呼,他眸中出现沉思。
彭恂的院子深重且陈旧,彭左珰说了两句话便出了主卧,寻视着临窗下的画卷。
梨树下的娘子鲜艳柔媚,似说非说的眼睛软弱又惹人怜爱。
彭左珰对比脑海中易环的五官,压下心里的不安,无凭无据的,还是要仔细确认才好。
等到里面的人都告退,彭左珰展开画卷问:“这幅画,和你的邓姨娘有几分相似?”
“五分吧。”
想起心上人,彭恂面露哀色,“衿衿院里有张更像的,我怕绷不住,总不敢追忆,或许我也快走了,也该再认一遍她的脸。”
“你替我跑一趟,将那张画给我拿回来,我想临了再见见她的模样。”
真虚僞。
彭左珰心无波澜的俯视着他心痛不已,亡羊补牢,为时晚矣。
既说愧对母亲,又时时将邓氏放在心上口上,多年发妻被其生生嗟磨,彭恂恍然不觉,那便一开始不要招惹扈家,绝了两家姻亲。
八九分相像的画卷置于书案,彭左珰心里突地一跳,易环是倔强,画中邓氏过于柔美,只是邓氏眉目中仍能看出易环的影子,两人的相似点如出一辙,不得不令他心警。
“去查当年邓姨娘的事,去广汉县将易环的生平详详细细的给本王都查出来!”
调查很快,长一来报。
“丑婆?什麽时候出现的,孩子什麽时候生的?”
长一一一解答,上前展开道:“这是根据县里人口述的画像,有九分像。”
小像上的人虽裹着头巾,裹着半张脸,但这就是邓衿,意外的那场大火她没有死,烧了脸离开了彭府,埋名隐居,甚至受害的时候已怀有了身孕。
彭左珰很容易的就将时间线串了起来,邓姨娘就是丑婆,易环是邓姨娘和老头子的亲女,他们竟是至亲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