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拒绝他了,可我妈妈也过来了……她用自杀逼我……我没有别的办法……”
“我知道你来找过我,牧浔,我知道……”
他声带收紧,几次才吞回喉间的哽咽声,也根本不敢抬头看面前的男人。
“我去找过你的,那个时候已经宣布了新上任的星主,我爸告诉我,你们家的资产全部被冻结回收了,让我不要再想着和你有什么来往……我还是去找你了,我给你带了吃的和穿的……”
“我只是、我只是那时没找到你……”
然后他就和牧浔渐行渐远,再没有任何交集。
“讲完了?”
在一室的抽噎声中,忽然响起一道不咸不淡的问话声。
图子尧惊恐抬眸,在泪眼朦胧中,对上一双毫无波澜的红眸。
往事复现,而他面前的人却没有为他的话起任何的情绪波澜。
牧浔甚至还抽空看了一眼时钟,确认他没有超时。
图子尧不敢置信。
如果换做是十年前……
那时候的牧浔,在他委屈的时候一定会给他递一张手帕纸,虽然不懂得安慰人,也会别扭地守在不远处,无声地陪着朋友发泄完情绪。
而不应该是这样……
他像骤然失声的哑巴,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而牧浔十分无趣地收回了视线,甚至抽空反思了自己前来的行为。
黑蛛首领将面前这人的车轱辘话在脑中过了一遍,深感此人浪费了自己生命中宝贵的五分钟。
翻来覆去都是在讲自己的不容易和委屈,要不是他见过后来的图子尧跟在方璋身后,混得风生水起的模样,他还勉强能相信十分之一这家伙的鬼话。
算了,就当锻炼忍耐力了。
牧浔正要起身,手套却附上另一个人的温度。
他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的速度将那只手甩开,大退一步的同时,声线冷得能结出冰碴子:“做什么。”
这下几乎用出了十成十的力道,若非首领平日里习惯掂量自己的体质收力,图子尧的手就该被他摔断了。
但就算这样,眼镜男人此刻也抱着被砸在桌上、红肿一片的手腕,无声地弯腰哀嚎。
牧浔蹙眉盯了他一会。
记忆里这人确实弱不拉几的,别是仗着这次会面没开监控故意碰瓷他,到时候传出去说黑蛛仗势压人吧。
……处理舆情的下属会哭丧着脸跑他房门哀嚎的。
他思忖了两秒,还是打算给人叫个医生来看看。
谁知刚走一步,图子尧就不顾疼痛般追了上来,这次他不敢来抓他的手了,而是一边吸着冷气,一边急切道:
“我也是后面才知道的,我毕业后回了一趟家,在我爸的书房里看到一笔当年的账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