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两!
围观的百姓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哪是看病,这分明就是抢钱!
冯兰还没开口,旁边的陈康叔媳妇又尖声补充道:
“二十两怎麽够!我当家的可是家里的顶梁柱,他这手要是废了,我们一家老小以後怎麽活?我看,光赔钱不行,你那个风骨绣庄,得交出来给我们管!就当是赔给我们家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明白了。
搞了半天,原来是看上了人家的铺子!
冯兰看着他们贪得无厌的嘴脸,气笑了。她算是看明白了,跟这帮人,已经没什麽道理可讲。
她点了点头,出人意料地说道:“好啊。”
西院的人都愣住了。
冯兰继续说道:“既然你们说是我打伤了他,那我就负责到底。咱们县城最好的大夫是济世堂的王大夫,我这就去请他来,给陈老三治伤。不管花多少钱,诊金丶药费丶後续的补品,我冯兰全包了。这样,总行了吧?”
她这个提议,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半点错。
可陈老太太和陈康叔媳妇的脸色,却瞬间就变了。
他们要的是钱!是铺子!谁要他去看大夫了?这手要是治好了,他们还拿什麽来讹钱?
“不行!”陈康叔媳妇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谁知道你安的什麽心!万一你跟那大夫串通好了,把我当家的手给治坏了怎麽办?我们不信你!”
“对!我们信不过你!”陈老太太也一口咬定。
就在这时,陈康伯带着大丫二丫,也闻讯赶了过来。
他一来,就看到西院那帮人丑恶的嘴脸,他没有立刻发作,而是走到冯兰身边,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冯兰听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只见陈康伯清了清嗓子,对着躺在地上的陈康叔大声喊道:“三弟!你别怕!娘刚才让人去东院传话了,说她心疼你,怕耽误了你的伤,让我赶紧带你去找城里最好的王大夫!走,大哥这就背你过去!再晚,这骨头就长歪了!”
陈康伯一边说,一边就作势要去背陈康叔。
这一下,所有人都懵了。
尤其是陈老太太和陈康叔媳妇,脸都绿了。
陈康伯这话,直接把她们架在了火上。
要是同意去,那这钱和铺子,就别想要了。
要是不去,那不就等于当着全县城人的面,承认了他们根本不关心陈康叔的伤,就是想讹钱吗?
“我……我没说……”陈老太太急得语无伦次。
陈康叔躺在地上,也傻眼了。
他虽然疼,但脑子没坏。
他听明白了,他大哥这是在给他下套!
他要是跟着去了,他媳妇和老娘这场戏,就白演了!
“我不去!我哪儿都不去!”陈康叔抱着胳膊,大声喊道。
“为什麽不去?”陈康伯一脸关切地追问,“三弟,这可是娘的意思,娘都是为了你好啊!”
这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陈老太太身上。
陈老太太被看得头皮发麻,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冯兰走到她跟前,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冷冷地说道:“老太太,我劝你见好就收。”
“今天这事,你要是再闹下去,就别怪我把你们家那点宝贝的秘密,捅给你那几个孝顺儿子和好儿媳,到时候,别说鸡汤肉骨头,你恐怕连口热乎的糠咽菜,都吃不上了。”
这句威胁,像一道闪电,精准地劈在了陈老太太的死xue上。
她浑身一颤,那股嚣张的气焰,瞬间就熄灭了。
对她来说,没有什麽比再次回到那种挨饿受冻丶被人嫌弃的日子更可怕的了。
她看着冯兰那双冰冷的眼睛,知道这个女人,说得出,就做得到。
“我们……我们走!”陈老太太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她也不管地上还躺着的儿子,拄着拐杖,转身就走,那脚步,比来的时候快了不止一倍。
钱氏等人见状,也连忙搀着她,灰溜溜地作鸟兽散。
陈康叔媳妇一看靠山都跑了,自己也待不下去了,狠狠地瞪了冯兰一眼,也顾不上装可怜了,爬起来,扶着还在地上哼哼的陈康叔,一瘸一拐地追了上去。
一场闹剧,就这麽虎头蛇尾地收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