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就是祖上富过。
李愁眠站在门前,望着那块巨大的牌匾,感慨万千,时隔多日,她终于又回来了。
昔日来时不过十二岁,如今已是二十岁。
时过境迁,重来一次,身份不同,心境也不同。
李愁眠抬脚踏进门,每走一步,往事都历历在目。
有人弃她如敝履,有人视她如珍宝。
看门的弟子看见李愁眠,愣住的那一瞬间,落荒而逃,一边跑的同时不忘大喊“妖女来了!”
同行的青云宗弟子目光一个接一个的朝李愁眠望去,最后的结果都是撒丫子跑。
李愁眠在他们眼中,就跟洪水猛兽一样。
李愁眠不紧不慢地走着,漫不经心地如同饭后散步。
一位白发修士倏地出现,手执长剑刺向李愁眠,速度飞快,快到在场的人都以为这一剑会刺在李愁眠身上时,却见李愁眠从容不迫偏了偏脑袋,那把剑就这么穿过她的发丝。
连她地头发丝儿都没砍到。
下一瞬,李愁眠手中忽然出现一把剑,直逼萧无极胸口。
萧无极想躲闪已经是来不及,拼尽全力也只是让剑刺得地方偏移了位置。
“就这啊?”
李愁眠腾出另一只没有握剑的手,轻轻的放在萧无极的肩上,然后用力一推,借着力道拔出剑。
萧无极被李愁眠重伤,他先前本就因为被蔡樱才补过度伤了根本,现在又不自量力地来李愁眠面前晃悠,可不就是自寻死路吗?他被李愁眠那一剑伤得不轻,枯槁的身体颤颤巍巍,若不是一干弟子上前扶住他,恐怕早就摔倒在地刺了萧无极一剑,李愁眠感到解气,她挽了个剑花,把剑背在肩后:“不肖弟子李愁眠,问尊师安。”
萧无极面目狰狞,脸色发青,他恨恨地盯着李愁眠,像是要把人焚烧殆尽,他呛了口血:“我没有你这样的徒弟!”
因为修为倒退,萧无极的容颜不复之前风姿卓越,皮肤暗淡无光,眼尾褶皱四起。
已到了天人五衰的地步,按凡间的年龄来算的话,合该有四五十岁。
谁能想到中洲之主,已经脆弱到这种地步了呢?李愁眠面上无任何表情,忽略此时此刻的场景话,人人都怕是会以为她还是青云宗之前任劳任怨的大师姐李愁眠,而不是现在将要欺师灭祖的魔鬼。
她光是站在那里,无形中就能给人压迫,这就是化神的力量吗?李愁眠一动不动,垂眸低低打量着萧无极,她摩梭着剑柄,启红唇:“你以为我还将你当作师尊吗,刚刚不过是跟你客套一下罢了,当初你哄我割灵脉,与蔡樱联合起来一同陷害我的时候,有想过你是我师尊吗?”
“中洲之主由你来做,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魔息一事,当以治根为标准,你们这群庸人竟妄想着用有限的人力来驱赶无限的邪祟,着实是一群废物!”
萧无极捂着伤口,老化的脸狞然道:“我当初就不应该把你带回宗门!你忘了是谁救你一命。
教你修习仙法道术。”
李愁眠道:“我记得之前有人和我说过,恩是恩,错是错。
不能挟恩相报,师尊,这不是你们告诉我的吗?我猜猜您这么急着想杀我,是不是也是因为蔡樱?”
她看萧无极那一脸深仇苦恨,就跟死了老婆一样。
真是难为他了,居然还能对蔡樱产生真情。
可蔡樱有没有将他放在心里,那就不得而知了。
念及此,李愁眠缓缓摇头,十分无奈。
即便当初她就对萧无极失望彻底,但得知萧无极真的对蔡樱动情时,她还是发出一道深深的叹息:“萧无极,你是青云宗的掌门,你应该明白自己身上承担着什么样的责任,你对不起我,是私人恩怨,可魔息这一件事你交给了蔡樱,自己却是不闻不问,就是对不起天下苍生,德不配位。”
萧无极被李愁眠戳穿心事,眼底滑过迷茫,转而又清醒。
德不配位,那又怎样呢?他与蔡樱已有夫妻之实,便该算作了夫妻,如今李愁眠杀死了他的妻子,叫他如何不恨?他萧无极当了青云宗这么多年的掌门,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做任何事都身不由己,条条框框的枷锁压在他身上,逼得他喘不过气,蔡樱体恤他劳累,自动请缨魔息一事,只为让他好好休息。
也是那一刻,萧无极认清了自己的本心,蔡樱啊,多么善良多么温柔的一个人。
他喜爱蔡樱,想和她长相守,想不顾所有放肆一回,这也不对吗?苍生,呵呵,他为苍生做的还不够多吗!苍生的生与死与他何干,他只要蔡樱,如今蔡樱死了,苍生又有什么用!萧无极重新捡起地上被打落的剑,推开搀扶他的弟子。
“李愁眠,今日,我必要为我的妻子报仇!”
李愁眠见萧无极执迷不悟,碰巧自己也存了要杀萧无极的心思,便也没有继续劝说,新仇旧恨,哪里是光靠嘴皮子就能说得过去的。
“若你潜心悔过,我或许还能饶你一命。”
萧无极认为李愁眠这是在装模做样,中气十足道:“你已经化神了吧,想杀我易如反掌,磨磨蹭蹭的做给谁看。
没有蔡樱的世界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他眉眼癫狂,也是到了要走火入魔的境况。
若是现在不杀他,将来就是他杀别人。
萧无极手握着剑,大开大合地朝李愁眠奔来,毫无顾忌。
李愁眠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在二人距离缩的够短时,李愁眠方缓缓地出手,食指在萧无极眉心轻轻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