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眼前这少年到底听进多少,季向庭摇了摇头,回身去看身后两道眼巴巴望着自己的身影。
“放心,明日你们的新腰牌便做好,日后你们两个便是中阶弟子了。”
江潮将季向庭打量一圈,除却脖颈处一点有伤风化的痕迹外并无大碍,不由松了口气,嘀咕一声:“倒……也没那么让人惊喜。”
自跟了季向庭之后,从前对权势的执念不知不觉便全然散了去。
特别是自唐家都城凯旋后,他越发感觉到,所谓名头高低,也不过是这些修士拿来持强凌弱的由头罢了。
只要修为提升,这虚名又有何重要?
李元意同样感同身受,却仍揖礼:“多谢公子。”
季向庭瞧着两人神色,几不可查地弯了弯唇角,他摆了摆手,一把抱起桌上玩得正欢的狸奴,放在腿上顺了顺毛,小家伙往他怀中蹭蹭,也不知闻到了什么,难得没挠人。
“不必谢,如今我或许还要唤两位一句师兄才对。”
腰牌被季向庭放在石桌上,两人瞧见顿时瞪大了眼睛,凑近拿起反复端详。
“季公子这是……拜入应家门下了?”
江潮摸了摸腰牌上的纹理,眉头一皱:“不对,这腰牌是低阶子弟的制式,只是这木料坚硬,上隐有灵力流转,怕不只是这般简单。”
不过一缕灵力附在上头,江潮在触碰间仍感到排山倒海的威压,让人不敢深究。
如此灵力深厚之人,除却家主外,别无他想。
李元意同样凑过来打量片刻:“公子实力不输家主,可家主给公子一块低阶子弟的令牌,却又在上附了道灵力……究竟意欲何为?”
季向庭捏了捏狸奴的耳朵,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谁知道呢。”
应寄枝瞒着自己的可不只是这一件事。
他收起思绪,起身将眯起眼睛酣然入睡的狸奴放在树下,开口道:“陪我去个地方。”
偌大应家,宫殿阁楼数不胜数,江潮与李元意自认在其中待了许多年岁,每块地方两人都能叫得上名。
只是季向庭带着他们七绕八绕,走得皆是些偏僻小道,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两人便彻底迷失了方向。
直到半个时辰后,四人才在一处矮屋前站定。
李元意皱起眉,看着眼前破败景象,不由喃喃:“应家……有如此地方么?”
相比其他地方的鸟语花香、巧夺天工,眼前矮屋便显得太过格格不入。
季向庭垂下眼眸,唇角惯有的笑意落下:“已是比从前好多了。”
上辈子这里与其说是居所,倒不如说是简陋监牢来得恰当,如今这破败的地方似乎重新修建了一遍,房屋宽敞不少,虽仍朴素,却比从前的破败好上太多。
季向庭心中一动。
剑奴所在之处唯有应姓及冠弟子方能知晓,而上辈子应寄枝及冠之时,矮屋中的剑奴早已所剩无几,搬离此处。
所以应寄枝……当真来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