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听你们的!我全压大!”
左右不是自己的钱,花着自然不心疼。
赌桌一下便热闹起来,赌徒们纷纷凑上来下注,大多都在押小。
“这小子瞧着呆头呆脑的,运气能有多好?定是来当散财童子的!”
“我可听见声响了,定是小点!”
一片吵闹中,骰盅一开,整整齐齐的十七点,满座哗然。
季向庭眯了眯眼睛。
上辈子为了养一只军队,他没少发愁,赌坊这种来钱容易的地方,他自然也是常客。
是以这些庄家的出千手法在他眼里,着实有些不太够看。
都是赌坊常用的手段,给点甜头等人陷进去了,再叫人输个精光,碰到脑子不好使的,便只会怨自己时运不济。
不过倒是正中下怀,他们此番前来,正是要一掷千金,才好引蛇出洞。
季向庭面上满是惊喜之色,小二趁热打铁又是一顿你来我往的吹捧,当即便将赢来的钱财重新压上去,等着下一轮开盅。
“嘿!我就不信邪了,他能回回运气这般好?”
“你今天这都赌了多少了?收手吧,再下去你那间茅草屋都要没了!”
“怕什么?这回赢了便又是条好汉!若是输了,躲两天便是!”
“你也不想想这赌坊能横行霸道数十年,背后是谁在撑腰!没瞧见么?最近输得分文不剩的人可越来越多了,你这些日子见到他们了吗!”
“那便能不赌了?若不再挣些钱,明日的饭都要吃不上了!”
正给季向庭当侍卫的应寄枝眼神一动,便有熟悉的声音心有灵犀般在脑中响起。
“倒是和我们先前在门外听见的大同小异……我如此身先士卒替家主探明前路,家主可要怜惜我呀。”
那语调与以色侍人的小倌们像了三分,只是声线太过清朗,这话就更像是阴阳怪气。
像是被不服管的狗崽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应寄枝垂下眼眸,拇指无意识在指节处一蹭。
前世这里有一块总也消磨不去的牙印。
赌坊里仍旧热火朝天,季向庭运气好得出奇,连赢三局,已是赚得盆满钵满,即便是先前看笑话的赌徒,也不得不软下脾气在后头跟注。
季向庭瞧着眼前堆积如山的银两,为难地揉了揉脑袋,身旁侍卫便开口提醒道:“公子,时辰不早,明日还有货要交。”
这话一出,季向庭便有些搭退堂鼓,老板娘见势不妙,摇着蒲扇拨开人群走来。
“今儿公子手气这么好,再赢两把可就能抵许多店铺一月的营收了,即便货卖不出去,令尊也不会怪你。”
赌徒们同样赚得不少,听见老板娘出声挽留,便齐齐附和道:“是啊!我们几个可就等着你来押了,您若是走了,我们可就赔惨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