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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第1页)

失忆

消毒水的气味里,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突然变得急促。沈之鹤睫毛颤动着睁开眼,白炽灯刺得他瞳孔收缩,恍惚间还以为回到了坠落时天旋地转的瞬间。直到看见守在床边熬红了眼的沈峙渊,干涸的喉咙才艰难地挤出声音:"父亲……"

沈峙渊的喉结剧烈滚动,伸手想要触碰儿子缠着纱布的额头,却又在半空僵住。他小心翼翼扶着沈之鹤坐起,指腹擦过少年冷汗涔涔的鬓角,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傻孩子,有父亲在。"

门被轻轻推开时,沈峙渊的脊背瞬间绷紧。许浣溪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挪进来,身後的许知意捧着百合,花瓣上还凝着水珠。"出去。"沈峙渊的声音冷得能结冰,"之鹤和我都不想看见你们。"

许知意充耳不闻,颤抖着将花束放在床头柜上,苍白的手指伸向沈之鹤打着点滴的手背。沈之鹤触电般偏头躲开,缠着纱布的额角渗出细密冷汗。"哥哥,这次是我不对,我只是被一时蛊惑。。。"少女哽咽着往前半步,却被沈之鹤讥讽的冷笑刺得停住。

"蛊惑?"他扯动嘴角,牵动伤口泛起刺痛,"一时蛊惑能把我的头直接推到脑震荡?短时间内我还不想再见到你,请你们先行离开吧。"

目送母女俩灰溜溜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沈峙渊接到公司电话匆匆离开。病房重新陷入死寂,沈之鹤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光影,记忆突然被拽回十年前。那时母亲的黑白遗照还摆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7岁的他蜷缩在真皮沙发上,怀里的相框被泪水浸得发皱。

"之鹤,这个以後就是你的继母了,那个就是你的妹妹。"父亲西装革履的身影挡住阳光,身後27岁许浣溪涂着艳丽的口红,5岁的许知意躲在她裙摆後怯生生地偷看。沈之鹤攥紧母亲留下的发卡,指甲掐进掌心,却只能对着父亲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窗外的风掀起窗帘,沈之鹤望着玻璃上自己苍白的倒影,喉间溢出一声苦笑。这些年许浣溪在牌桌上吞云吐雾的模样,在父亲面前颠倒黑白的娇嗔,还有那些替她背过的黑锅,此刻都化作荆棘扎进心脏。"母亲,"他对着虚空轻声呢喃,"要是她不是那个女人的孩子。。。"话音未落,自嘲地摇摇头,转脸将头埋进枕头,把所有未出口的叹息揉碎在黑暗里。

另一边,四月的阳光斜斜地洒进教室,顾寒枝把书包轻轻放在课桌里,习惯性地瞥向隔壁空荡荡的座位。沈之鹤的课本整整齐齐摆在桌面,晨光落在扉页他名字的笔迹上,却不见本人的踪影。往常总是第一个到校晨读的少年,此刻竟毫无音讯。

课间操的铃声响起,顾寒枝却无心下楼。他站在走廊,望着操场上嬉笑打闹的同学,心里的不安愈发强烈。终于熬到下课,她快步穿过洒满银杏叶的长廊,直奔教师办公室。

"咚咚",顾寒枝轻敲宋愉欢办公室的门。得到应允後,他推门而入,目光落在低头批改教案的宋愉欢身上,轻声问道:"宋老师,沈之鹤是家里有什麽事吗,怎麽今天到现在还没有来?"

宋愉欢停下手中的红笔,擡起头来,神色有些凝重:"沈之鹤啊,好像是他的头不知道什麽原因撞到了,现在正在医院里。"

顾寒枝的心猛地一沉,呼吸都急促起来:"那他现在在哪个医院?"

"临江市第一人民医院。"宋愉欢回答道,"你别太担心,听说已经在接受治疗了。"

顾寒枝谢过老师,转身跑出办公室。走廊里的风卷着几片金黄的银杏叶,扑在他发烫的脸颊上。她满脑子都是沈之鹤的身影,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这一刻,她只想立刻赶到医院,亲眼确认沈之鹤平安无事。

窗外的梧桐树在风里簌簌作响,顾寒枝盯着黑板上的公式,粉笔字却像游移的蝌蚪,怎麽也聚不成清晰的形状。这一天的每节课都变得格外漫长,下课铃响了又响,他只是机械地翻动课本,连最擅长的英语课都在走神。

"哇,顾学霸这是又在想同桌啊?"江晚柠晃着薯片袋凑过来,油炸食品的香气混着少女的调笑。她戳了戳顾寒枝的胳膊,却只换来对方望着窗外的沉默。

暮色把操场染成暖橙色,顾寒枝望着空荡的座位,沈之鹤常用的那支蓝色钢笔还静静躺在笔袋里。她伸手摩挲着冰凉的笔杆,忽然想起昨天放学时,沈之鹤还说要带他去尝新开的那家甜品店。

江晚柠见她不说话,叹了口气:"行了行了,放学後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反正我顺路。"她晃了晃书包,马尾辫随着动作轻轻摆动。

顾寒枝终于收回目光,挤出两个字:"也好。"她合上笔袋,把担忧藏进眼底,收拾书包的动作却比往常急躁许多。放学铃声响起的瞬间,她已经背起书包冲出门外,深秋的风卷起他的衣角,带着几分迫不及待的焦灼。

"加我一个,"陆沉舟用指尖稳稳顶住旋转的篮球,嘴角勾起不羁的笑,"我也想看看之鹤那家夥怎麽样了。"他擡手抹了把汗,手腕上的护腕随着动作露出半道疤痕——那是去年和沈之鹤打街球时摔的。

放学时分的春日斜阳给教学楼镀上金边,江晚柠踩着轻快的步子从更衣室出来,白色针织开衫下搭着碎花连衣裙,帆布包带子上还挂着沈之鹤送她的草莓挂件。陆沉舟倚在储物柜旁等她,蓝色衬衫领口随意敞着两粒扣子,深蓝色休闲裤卷着裤脚,露出运动鞋上沾的半片枫叶。

两人并肩走过走廊时,顾寒枝抱着作业本从楼梯转角出现,目光瞬间被这对身影吸引。江晚柠仰头和陆沉舟说着什麽,发梢被风吹起掠过他手背,陆沉舟下意识擡手替她别到耳後,动作自然得像重复过千百遍。浅杏色的针织与沉静的藏蓝撞在一起,竟意外和谐得像是精心搭配过的情侣装。

"只是去看望之鹤,没必要这麽盛装打扮吧?"顾寒枝挑眉,视线在江晚柠新换的珍珠耳钉和陆沉舟特意熨烫过的衬衫褶皱间来回逡巡。她瞥见陆沉舟耳尖泛红,正悄悄把插在裤袋里的手抽出来;江晚柠则慌忙後退半步,发间的蝴蝶结跟着晃了晃:"谁……谁盛装打扮了!我就是。。。就是不想穿校服!"

陆沉舟清了清嗓子,弯腰捡起江晚柠掉落的发圈,深蓝色衬衫下摆带起一阵风,混着淡淡的皂角香:"医院冷气足,穿得暖和点而已。"他将发圈随意套在手腕上,金属扣在夕阳下折射出细碎的光,与江晚柠腕间的细银链遥相呼应。

进入医院,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顾寒枝攥着书包带跑到医院前台,指节泛白:"护士,请问一下沈之鹤在哪个病房?"

"在二楼205号病房。"护士话音未落,她已经冲向楼梯。陆沉舟抱着篮球紧随其後,运动鞋在瓷砖地面发出急促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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