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向下,叶时雨蜷坐在嶙峋山石间,雪白的衣裳沾染了些血迹,而她怀里紧紧搂着那只云雀。鸟儿右翼不自然垂着,绒毛被血黏成一绺一绺,小脑袋耷拉在叶时雨的掌心。
而叶时雨此时正满面泪痕。
温疏一惊,紧接着就对上了叶时雨的眼睛,蓄满泪水,楚楚可怜。
“这是怎么了?”温疏蹲下身来。
贝齿与红唇终于舍得分离,剩下一片血肉模糊,叶时雨哭着,断断续续道:“小鸟受伤了,我没有照看好它,都是我的错。”
温疏没说话,低头看了看云雀的翅膀,看着像是撕扯而致。
云雀略微抬起头来,对温疏极轻地摇了摇头。
温疏注意到了,也理解了云雀的意思,它在说:不是叶时雨说的那样的。
这只云雀是通了灵智的。
温疏试探着问:“是你自己刮伤的?”
云雀点了点头。
叶时雨还在抽泣,人在悲伤的时候最脆弱,也最没有防备心,温疏心底坏笑,恶意地轻柔地揉了揉叶时雨的发顶,嘴上安慰道:“行了,给小鸟包扎一下不就好了?”
叶时雨吸了吸鼻子,迷茫道:“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温疏笑得很温柔:“和我一起去采些药草如何?”
叶时雨愣了一瞬,认真点头。
这附近有一处玄月崖,其后方就是一座药圃。
温疏被叶时雨带到了这里。
温疏蹲下身来,扒拉开药草丛,在里面挑挑拣拣。余光观察着身后的白色身影,那人将一片草叶拿在眼前细看,迅速眨了两下眼。
温疏没理会身后之人。
她采下几株灵草,指尖凝聚一丝灵力,将灵草碾碎成碧绿的汁液,散发出清冽的药香。
云雀琥珀色的双眸紧盯着她的动作,温疏小心翼翼地靠近,云雀还有些抗拒。
温疏:“忍一忍吧。”
当温疏的手指轻轻触碰到它受伤的翅膀时,云雀突然安静了下来。温疏动作轻柔地为它处理了伤口,抬眼时注意到叶时雨正呼吸地小心。
灵草作用显著,只略等了一会云雀的翅膀就已经恢复如初了,云雀站在叶时雨的手上,扑闪了两下翅膀,随后飞了起来,兴奋地在她和叶时雨身边绕了两圈。
只听一道清越的声音道:“谢谢你。”
温疏回头就看到了叶时雨微红的面颊。
她无所谓地摇摇头:“我应该做的。”
在叶时雨热切的眼神下,温疏微微一笑,“走吧,你回去吧,我下山。”说话时,手指悄然附着上一层薄薄的灵力。
叶时雨一滞,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略显不自在,嗫喏着说不出话来。忽听走在前面的人发出一声极轻的吸气声。
叶时雨瞳孔微缩,捉住了温疏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执起温疏的手。她看清了,血珠顺着这人的指尖滴落,落在草地上砸出细小的红痕。
这人的手指生得极美,骨节修长,肌肤如新雪般莹白,连指甲都泛着淡淡的珠光,可此刻,猩红的血从伤口处蜿蜒而下,对比之下,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