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登机了,你醒了给我发条信息好吗。
兴许哭累了,周斯年现在半点眼泪挤不出来。他靠在床头,手搭在膝盖坐着。没哭,没笑,夕阳彻底沉了下来,树影从窗帘缝隙滑过消散,房间变暗了。
傻的。
周斯年心说,他深吸一口气,回了顾徵一条:一路平安。
他勉强起身,撑着盥洗台洗漱。音沉帮他把外卖拿上来,小心翼翼问:“宵神,你……没事吧?”
周斯年朝他露出个若有若无的笑,把年糕交出去后,哑着声音道:“没事,你带她去玩吧。”
顾徵次日中午给他回的电话,打的还是视频,属实难得。
周斯年眼睛肿得不行,不想让顾徵看到自己那么狼狈,索性关掉了摄像头。
接通后两边好一会没出声,机场不知用哪国语言在播报,周斯年听不太出,时不时出现两句英文。
“斯年……”
顾徵心虚喊人,他在等行李。
怎么一见到人就要哭啊,矫情劲。周斯年擦掉眼角即将掉落的眼泪,用手指戳着屏幕上戴口罩的模糊人影,应道:“嗯。”
周斯年迅速调整好声音状态问他:“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顾徵不适应地对着摄像头道:“我下机了。”
周斯年回:“看到了。”
顾徵透过镜头看过来,问他:“你吃饭了吗?”
按照时差计算,南屿这边差不多十二点了。
周斯年张嘴胡扯:“刚吃。”
撒谎。
顾徵心说,音沉给他带信了,说这两天周斯年只吃了一顿饭,不保证全部下肚的那种。
“吃什么了?”顾徵问他。
周斯年回:“面条。”
顾徵没拆穿他:“好吃吗?”
周斯年点头,反应过来顾徵看不见,出声道:“中规中矩吧。”
似乎看到自己的行李,顾徵的身影掉出镜头外,过了会才重新回来。他拖着行李箱往外走,第一次坐飞机也没个人带,全靠自己摸索。
“没有人来接吗?”周斯年问他。
顾徵找地方坐下了:“联盟说派车来。”
“斯年……”
顾徵喊他:“你开摄像头好不好,我想看看你。”
那么平常的一句话,周斯年差点又哭了,他抽出两张纸巾捂着眼睛,好一阵才平复好心情:“下次吧。”
顾徵的声音从话筒另一端传来:“你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