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尖划过迟余的咽喉,轻微的尖锐痛感如同他的本质——一把用以男人心头热血滋养的美人刀。
迟余上次给顾鸢清理时,心中还尤有几分不愿;此刻却自觉地将对方抱着带进了浴室。
顾鸢身体不好,每次总是很疲惫;此刻便坦然赖在对方怀里,仍由男人帮自己清理身体。
迟余望着顾鸢的那张脸,微微愣神。
穆含玉怀孕时,选了个七八岁的孩子来当自己孩子的玩伴和保护者。
那孩子承担的,是国外那些陪伴小朋友长大的大狗工作。
孩子变成了少年,而后又成了青年,始终不曾见到自己本应守护的主人。他依旧为穆家服务,在久远的时光里忘却了自己的本职。
他甚至以为自己同样也是人。
迟余将顾鸢放进浴缸后半跪下来;用脸颊留恋地蹭了蹭主人久别重逢的掌心。
顾鸢审视的目光望了过来。
“不要这样。”他一边说着,一边抽回了手,“那个家里教给你的一切,都会让我感到恶心。”
美人的眼神冷淡下来。
“这只是一场游戏。一场走出这道门就不算数的游戏。”
白晓晚上过来时,学长笑着给他开了门。
他本郁闷难受了一下午,见到对方的顺便便不由自主地摇起了尾巴。等把活儿都做完之后,男大学生期期艾艾地不愿离开,犹犹豫豫地向顾鸢搭话。
“学长。”他鼓起勇气说道,“我,我们家养了一条狗”
顾鸢托着下巴,略感兴趣地转头看向他。
“你能不能帮我挑选挑选给这、这条狗的项圈和链子,学长?”
顾鸢接过白晓递过来的手机,随手划了几下。
对方的手机款式陈旧,图片切换时甚至略有卡顿;项圈款式的选择却大胆很多,有几样居然还挺符合他的审美。
顾鸢侧过脸,饶有兴致地睨了学弟一眼。对方的面皮上泛着羞怯的血色;低头惴惴不安的模样,半点不像能有这样勇气的人。
与那些积极争夺他注意力的男人们不同,白晓将自己的地位放得很低——仰望顾鸢的眼神,永远都像在仰望一场遥不可及的梦。
顾鸢并不缺乏这样的小狗。但白晓是这群胆怯小狗中最执着又最脆弱的一只;他虎头虎脑地撞到顾鸢面前,从少得可怜的自我与自尊里掏出一切捧来给他。
这只小狗,是只收养了便不能遗弃的小狗。
顾鸢想。
他会把全部的自己都交付给主人,一旦被抛弃便只能孤零零地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