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苏这边也很忙,他原先递给地矿部的文章获奖后,上头对他提出的用三叠系岩相和生物古生态作为一个整体来考虑,确定各时期的化石组合和地理岩相分布十分感兴趣。
李明松教授觉得这是一个很好向上展示能力的好机会,带着乔苏以阳泰矿区为例,使用大量翔实的图表数据在计算机上模拟三叠系地层系统。
乔苏整天累的回到宿舍就打水洗澡准备睡了,一旁的杨远鹏也在准备毕业的事了,他打算毕业去广南找他女朋友,见乔苏这么多天都不太高兴,问:“乔苏,你咋了这几天,闷闷不乐的,都不跟你床上那几只小狗说话了,谁惹你了?”
“没谁…”
跟靳越群这么一直僵持着,他能高兴?
“哦对了,明天咱学生会组织一块去千绿山露营,你行李收拾好了吗?”
“去千绿山露营?”
杨远鹏突然想起来这些天乔苏不是每天都在宿舍:“哦哦哦,你可能错过通知了,这几天学生会那些人在宿舍里挨个通知呢,你的话剧社,还有我的辩论队,还有舞蹈社的英语社,就咱学校那几个社团,打算一块去千绿山露营,这不要毕业了么,说是毕业前的聚会,之前有次的经费没花完,每个宿舍都通知呢,说不去的找赵飞说,你去不去?”
乔苏原本想说不去了,赵飞是信息技术院的,就在楼下宿舍,他下去找他说。
赵飞打开门,见是乔苏:“你说太晚了,我们大巴车都订好了,住的地方也联系好了,要不就一块去玩玩吧,就当毕业前和同学最后聚一聚,以后我们天南海北的一分别,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赵飞是学生会副会长,在学校的人缘一直挺好的,同学有个什么像迟到早退的事,先找赵飞,赵飞都愿意帮忙去跟老师沟通,还会主动帮贫困学生给学校争取补助金。
有一回乔苏提前早走回汉阳,被一个选修课的老师刚巧点名抓到,也是赵飞帮他和老师说的,才没扣分,他这样一说,乔苏一时也不好意思拒绝,反正也就两三天,就说行吧。
可等他回到宿舍才想起来,还没跟靳越群打汇报。
不过打汇报什么…?!他现在简直就像那个一按铃就自己跑过去的小狗…!不,都不需要按铃,他都自己跑去汇报了。
乔苏在心里暗骂自己也太没出息。
正想着,手里的电话就响了,是靳越群打来的,靳越群这些天每天都会给他打电话,尽管一大半都会先被乔苏挂掉,但靳越群属于乔苏不听他就一直打的个性。
隔十分钟打一次,乔苏挂掉,他再打,以至于后来很久之后,电脑病毒程序流行一个叫“呼死你”的程序,就是一直给人不停地打手机,乔苏还笑说,这公司得给靳越群一个专利费才行。
靳越群也不光是打电话,这十来天他中间还硬是挤出两次时间从汉阳开夜车到京州,第一次乔苏没见,今天这次靳越群原本好不容易抽出时间能在晚上十点前出发,到汉阳也就十一点钟,谁知道还没出办公室的门,又被负责整体搬迁工程设计的负责人拦下,又就生产线技术改造的事讲了快两个小时。
靳越群出发时已经凌晨一点了,过了京州大桥,到乔苏学校时街道上一片寂静,除了孤零零的路灯一个人影也没有。
他握着电话,刚给乔苏拨出去,随着屏幕上的时间一闪,显示凌晨一点半,他就又摁了挂断。
他真的没想到时间已经这么晚了。
靳越群降下车窗抽了支烟,他也不知道今晚他怎么就一定要来,也许就是乔苏这些天都不见他,也不听他的电话,如果说这世上靳越群什么事都能忍,在安县努力经营他爸全是窟窿的厂子,来了滨江后给潘鑫处理一屁股杂事,当了董事长后,又不得不戴上一幅幅面具明里暗里争斗来维护自己的权力。
但他唯一受不了的事,唯一受不了的事,就是看不到乔苏。
靳越群真的不懂乔苏为什么这么反感自己给他安排好的路,顺遂坦荡,富足安逸,但凡经历过一番社会染缸折磨的人都会知道,这足以让一个人摒弃掉生活中百分之八十的烦恼,但偏偏这个人人都懂的道理,乔苏就是不懂。
也许他被自己保护的太好,从未看过外面世界的残酷,但真的用强压的手段让他屈服?靳越群不是没有这个能力,但他又怎么舍得?
都他妈是惯的,惯得…!
一连多日陀螺般的忙碌也让靳越群累了,再开车回去也不值当,就打算在车里眯一晚,明天早上再见乔苏一眼,看他好好吃饭没就回去了。
靳越群在车里闭目养神,没一会儿,他听见车窗被人咚咚敲了两下,他一睁眼,就看着车玻璃上贴着乔苏的一张小脸。
乔苏看见他醒了,在车玻璃上哈气,一连用手指画了三个大大的感叹号,说:“你睡傻啦靳越群!还不给我开门!”
靳越群连忙开门,乔苏手里拿着旁边没关门的烧烤摊的生煎,热乎乎的,塞给他。
“你吃饭没?”
“还没。”
“这么晚还没吃…!你们汉钢上上下下不是有上千号职工么,怎么什么事都要你来做吗?”
“总得有人拿主意,我现在吃。”
没办法,一个不管多么大的企业,真正决定企业兴衰大方向的其实就那么决策层的几个人。
靳越群吃完了生煎,就重新启动车子,他自己一个人睡车里行,带着乔苏还是得找个好酒店住。
开了间套房,进了电梯,一到房间里,靳越群就忍不住一把将乔苏抱在玄关上,用精悍的手臂锁住他,低头凶狠的亲吻起来。
他几乎要将他嘴里的津液涓滴不剩的吞光,毕竟打从德国回来两个人又是十天没见,这种分离的感觉让靳越群打心眼里十分烦躁,他不同意乔苏来京州念书就是这个原因。
乔苏被他咬的嘴唇都有些痛,打他的肩膀:“你亲什么!我们不是还在冷战么,冷战你懂不懂…!”
靳越群埋头亲,也不理他的话,等亲完了、亲够了,他才像是从一头狼、一头野兽,重新恢复成一个有理智的人一样。
“什么叫冷战?”
乔苏让他气死:“冷战你不懂?冷战就是我们现在这样,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
靳越群皱起眉:“我没有不理你,你数数我一天给你打多少电话?是你单方面不理我。”
他伸手去脱乔苏的衣服,乔苏大抵是习惯了,也没挣扎,任凭他脱,靳越群抱着乔苏去浴室洗澡,热水从花洒淋下,冲散疲惫,两个人抱在一起,靳越群一手扶住他攀上自己的光腻的大腿,给他搓洗发水。
乔苏挂在他身上,头也歪在靳越群肩膀上,被热水熏得身上有些发软。
洗完澡,两个人又克制不住地在浴室里亲吻一通,亲完,靳越群搂着汗涔涔的乔苏趴在自己身上,一点也不放。
乔苏还记得正事,勉强提精神,问:“我读书这件事你还是坚持你的意见?”
靳越群说:“嗯。”
乔苏想伸手打他,又发现刚才靳越群亲吻的太用力,他现在连举起手都觉得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