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喘着气,突然捂住胸口,随即张口吐了一地。
阿茹忙拉着孙微跳开。
“还是别管了吧,”阿茹嫌恶道,“又不是王妃害的。”
孙微却想着更要紧的事。
桓修决不能死在寻阳城里。
“回宫,传太医。”
——
孙微令护卫封了姚夫人的宅子,将桓修带回寻阳宫。
邓廉照孙微的吩咐,封锁了城门,回来禀报之时,他向孙微说起了湓城那边的新消息。
“湓城离寻阳不远,照理,田总管早该到了。可大营里的人说,田总管并未到过大营。倒是城中有人说,今日确实有个将军模样的人到过城里,不过被人请入了一处酒肆,再不见踪影。”
孙微蹙眉。
怕什么来什么。
“至今仍不知下落么?”
“还在查。”
“待这边宽裕些,再派些人手过去。”孙微道,“田总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邓廉应下。
自负
太医替桓修诊了病,只道桓修吃了太多五石散,已经命不久矣。
“不久是多久?”孙微道。
“少则半个月,多则两个月。”
孙微没有说,进屋去探望桓修。
他已经醒了,直捂着胸口咳嗽。
孙微坐在一旁,待他消停了,才问道:“桓公子作何打算?”
桓修喘着粗气,咬牙道:“还能作何打算,自是直取江夏,杀了闾丘颜那贼人。”
“恕妾直言,桓公子不通军务,只怕江夏的人,心更向着闾丘长史。公子若一时冲动,送上门去,恐怕会被长史反杀也未可知。”
“他敢!”
“他与姚夫人的信,公子已经看过了,公子还觉得他不敢么?”
桓修不说话,只恨恨地一拳头揍在床板上。
孙微看他立眉瞪眼的模样,只觉此人果然似传闻中说的一般志短。
“若我是桓公子,便即刻启程回荆州,寻南郡公做主。”
桓修看了她一眼,冷笑:“你急着把我赶走,不过怕我死在寻阳。”
“怕。”孙微毫不避讳,“妾并未害桓公子,可桓公子若殒命寻阳,十有八九就成了妾的错,妾承受不起。”
桓修却玩味地看着她,片刻,道:“你即便不因我获罪,也难逃一劫。”
“哦?”孙微道,“愿闻其详。”
桓修笑了笑:“我为何告诉你?”
“桓公子时日不多了,我可以替公子实现一个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