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纪澜粉面含怒,叱责声正欲脱口而出。
“我去拿红花药。”
她愣了一下,那个小东西又折返回来,紧张兮兮,
“您不会跳下去吧?我听妈妈说底下有水鬼,很可怕的!”
“幼稚。”
她一眼识破男孩的小聪明,有些不想说话了。
见她点头,男孩才再度离开,只是两步一回头的模样属实滑稽。
“纪澜啊纪澜……”
她细语呢喃,嫩白如葱段的纤指抚了抚腿上的伤处,还是疼,却残留稍微炽热的余温。
“哒哒哒哒……”
脚步声轻快,又凌乱。
“幸,幸好还剩一点。呼!呼!”
小家伙跑得气喘吁吁,身后好像有个黑影。
“你背后是什么?”
她情不自禁地询问道,随后抿了抿嘴,噤声不言。
男孩的脸上是将军凯旋似的骄傲,“凳子,我爸做的。”
她这才注意到男孩细嫩的脖子上挂着根乳白色的塑料绳,上面沾着灰,可能是临时从哪个蛇皮袋上解开的。
纪澜不是愿意欠人情的性子,咬了咬唇,还是凑近小男孩,高洁雪白的素手提起细绳,帮他把背后的凳子取了下来。
“阿姨,你身上和我妈妈一样,香香的。”
她触电般后退,小腿一痛,向后倒去。
就在她以为摔倒不可避免的时候,又是那个小东西,抱住了她。
“放开!”
她真得有些生气了。
确定阿姨站稳了之后,男孩才放开手。
臀上和羞人的三角区仍旧残留着男孩的体温,纪澜突感羞恼,抬眸却撞上了小家伙无辜清澈、隐隐关怀的大眼睛,扫了眼他脖子上的红痕,终究不置一言。
“阿姨,你坐这儿。”
他找了块儿平整的地面,将小凳放下,左右摇了摇,朝她招呼道。
虽然是一张简陋到可以说是“四张板”的小凳子,这小东西却仿若将她奉上雕金的凤椅般自豪着。
板凳对于身段高挑的她来说着实低矮,好在卖相虽一般,用料却扎实,头上顶着少妇生育后愈丰润的臀儿,依旧不动如山。
她提溜着裙子,伸出玉手
“拿来。”
小小的男孩呆了呆。
“红花油。”
“哦哦。”
他递了过去,温暖的小手擦过略显冰寒的玉肌,纪澜顿时起了鸡皮疙瘩。
她有些鲁莽地劈手夺过红花油,忽视了男孩委屈的眼神。
不久,她就察觉到那份委屈,变成了衔着笑意的戏谑。
她面上挂不住,金丝眼镜下清潭悠远的眸子瞪了他一眼,
“你来!”
清冽的嗓音中不免透出些着恼。
男孩却恍若未觉,笑嘻嘻地接过那瓶标签都模糊了的红花油,
“味道是有些冲,但效果很好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