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失声反驳的是瑞王,他瞪大了眼睛,心哐哐跳着。
太子昨天还好好的,还在说平王不能为蒋太后庆生的风凉话,今日怎么就没了。
这玩笑开大了。
与此同时,瑞王脑中闪过一句话,上当了,他们统统都上当了。
这些天,太子对他们逼迫也好,压制也罢,刻意借着蒋太后的生辰对平王施压也行。太子的确是想把他们赶上绝路,甚至什么火药局,烟花作,都是太子的手段而已。
然而太子不是想亲手杀他们,而是想让他们生活在疑患中,想让他们日日惶恐,想逼他们做出反抗的行为。
他们如果心里没鬼,如果没有任何动作,平王如果按照太子所邀入京,那一切就是太子在唱独角戏。
然而事实上,他们不想被一网打尽,他们在暗中想尽一切办法反抗,平王没有如期入京。
而现在,太子没了。
他们所控告的一切都成了空话。
王府府兵异动也会被御史玩命地弹劾。
太子用自己的死把他们都变成了笑话,然后为萧珩铺路。
太子怎么敢这么做?
除非,除非他知道皇帝没有病,一切都是为了试探他。
可太子怎么会知道,毕竟连皇后都不知。
这一刻,瑞王等人彻底慌了神。
而萧宴宁的话像是无数个锤子,把在场的人都锤得脑袋瓜子嗡嗡响。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没写完大高潮,太热了,又不能吹冷风。
先更,明天继续~
萧宴宁的话让殿内静的仿佛没了呼吸声,皇后一脸茫然地站起身,她无助地看了看萧宴宁,又看向皇帝,她觉得自己好像听错了什么。太子昨日还好好的,怎么可能就病逝了呢。
皇帝没注意到皇后的视线,他望着萧宴宁惊呆了。
皇后急切地想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然而当她开口说话时,才发现自己喉咙紧得根本说不出来话。
皇后试了几次还是发不出音,她急得出了一头冷汗,最后抓着心口的衣服痛苦地弯下了腰。想问的话还没有说出来,眼泪已夺眶而出。
皇后这模样惊醒了处在惊怒交加中的二公主萧安殊,萧安殊惊呼一声母后,也不顾得礼仪了。她飞快上前扶住了皇后,一边让人传御医,一边为皇后拍背,帮她缓解悲痛的情绪。
皇后紧紧扣着萧安殊的胳膊,眼泪越来越多,眼泪模糊了视线,她连萧安殊的样子都看不清了。
“母后……”萧安殊抱着皇后痛哭,皇后身体一软,蹲坐在地上。她自打嫁给皇帝,端庄了一辈子,此时她却记不起自己皇后的身份记不起身在什么场合,她拥有的只是一个母亲的狼狈不堪。
皇帝猛然站起身,只是他起身时太过用力,身体晃悠了下又坐了回去,他没在动,而是望着萧宴宁几近失态地问:“小七,你说什么?”他是在床上躺太久,出现幻觉了吗?怎么听到太子没了的消息。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没了呢。
皇帝想问萧宴宁是不是故意拿这事吓唬人,这是不是太子和他演得一场戏,于是皇帝道:“小七,别闹了,让太子出来,朕恕他无罪。”皇帝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很平静,然而所有人都能听出他的声音在颤抖,喉咙在哽咽。
萧宴宁再次朝皇帝拜了一拜,他看着皇帝轻声道:“父皇,太子哥哥,他真的病逝了。”
皇帝顿时愣在那里,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脊梁上像是压了一座山,一点一点把他的背压塌了下去,他颓然摊到在座位上。
下面相熟的官员相互看了又看,他们神色各异。
太子没了,竟然真的没了?那可是太子,是储君,储君先皇帝离世,于公于私都是一件举国哀痛之事。
脑子一片空白的太子妃被四周细细碎碎的讨论声惊醒,她不可置信地望着萧宴宁,面目扭曲声音尖锐地嘶吼着道:“你胡说。殿下不过是染了风寒,吃了药,已经退热了,怎么就病逝了?还有,你,你不前来给祖母祝寿,这个时候为什么会出现在东宫?”
太子妃身边的萧珩紧紧抓着她的衣服,萧珩本就比着一般孩子早熟,他又是东宫嫡子,从小接触的便是权势,权势之下必见死伤。
病逝这两个字萧珩理解,太子病逝这四个字让他有些茫然。
这份茫然,在看到皇后无声痛哭,萧安殊惊慌失措泪流满面,母亲完全失态时,萧珩一时根本没反应过来。他的脑子转的很慢,根本无法把太子病逝这四个字和自己的父亲对应上。
太子病逝,他的父亲病逝。
病逝,死。
他的父亲死了。
萧珩只是一个孩子,他不像大人那样还可以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感情。
悲伤在全身游走,他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稚子啼哭,最是令人心伤,眼窝浅的人听到萧珩的哭声,都忍不住跟着抹眼泪。
太子妃忙把萧珩护在怀里,她的目光却一直在冷冷地看着萧宴宁:“福王说太子病逝,不知福王身上的血是哪里来的?”这些质问在这个时候显然是意有所指,是指责。
如果太子真的没了,那见过太子的只有萧宴宁,他还是一身血的出现,他说太子病逝就是病逝了吗?万一,万一是有人对太子动手了呢。
众人因太子妃的话都朝萧宴宁看,萧宴宁掀起沉甸甸的眼皮,就那么不轻不重地看了太子妃一眼。他长得极好,那双眼睛也很深邃又漂亮,此时里面像是藏了一个幽冷的寒潭,冷冽地和太子妃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