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地止住步伐,无脑尾随的顾晓峰没刹住,下巴磕在施良梆硬的后脑勺上,咔嗒一声,他都怀疑自己下巴脱臼了。
顾晓峰捂着,含糊而痛苦地怪罪道:“不良哥,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不然我的拳头会忍不住地抚摸你。”
“那你揍我吧,”施良像木桩般定住了,“我怀疑我在做梦。”
“我看你是真傻了,嘶——”是的,他也看到了。
他们那个一天天拽着张帅脸不当人、无差别攻击任意人的舍友,正低着头,把脸埋在女人的手里,嘴唇上扬——
他的显示屏竟然还留存着这种表情,真是让人不可置信,顾晓峰还以为在蒋旭初的系统升级中,早把这类的笑当多余的乱码给优化掉了。
阳光和漂亮的男女,相得益彰,他们站在那里,就是岁月静好。
施良内心阴暗地想着,真应了那句名台词,他调侃地感叹道:“你看那个人,好像一条狗啊。”
刘守伦淡淡地说:“反正不是比格犬,但我很爱我的狗。”
“谁在cue了?”施良无语之余,很是想笑,“感觉每次提到狗,你都跟被夺舍了一样。”
顾晓峰的震惊只会比施良更多,施良起码不是一无所知的,他是见识过大世面的人,经过多次冲击,造就了今日的施良。
但顾晓峰只看过蒋旭初在宿舍的鸟样,蒋旭初是高调,但他还是很知教养和分寸,他阳台氛围男的称呼也不是白流传出来的。
一般蒋旭初有跟他女朋友打电话都是在外面,都快五月份了,地处南方的f市闷热难安,蒋旭初为了打个电话,空调也不吹了,大少爷就着阳台那盏小破灯,背靠在洗手台上,戴着耳机说话。
他们打起电话来,没完没了,最少都是一个小时起,没谈过恋爱的顾晓峰都不懂小情侣哪里来的那么多聊不完的话。
有次他经过阳台去厕所放尿,看到大少爷站得累了,他索性蹲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捞着他汗湿的发。
男生出汗量都挺大的,顾晓峰对他的燥热深有同感。
大少爷半低着头,半张脸陷入阴影当中,剩下那半张,被阳台昏黄的灯光照着汗津津的。
满打满算,顾晓峰跟他住了快四年,对蒋旭初的脸已经具备一定的免疫力,他到这时也不得不说好帅好帅。
帅到顾晓峰尿还积在膀胱里急着排出,他步履匆匆依旧忙中有序地给蒋旭初竖了个大拇哥,“帅的帅的,哥儿们。”
蒋旭初瞥他一眼,不知对面说了什么,下一秒他的莫名其妙就切换过来,是个很贴合他少爷长相的笑,极具一股个性的张力,但他嘴上却是示弱的话张口就来:
“老婆,你不叫的话我会睡不着,睡不着就会想你,想你就会在被窝里偷偷哭的,你才不忍心看我这样对不对?”
酸到顾晓峰捂牙齿逃进了厕所,门板是不隔音的,在尿尿这个最脆弱的时刻,他还要忍受蒋旭初的言语折磨,听他在那儿拉高声音:
“什么?什么叫打开视频哭给你看?廖星情你这个良心是不是被狗叼走了?”
顾晓峰笑到差点没对准。
但蒋旭初这个人也太便宜了,对他老婆大小声都不超过三秒,“不止良心,整颗心都被我叼走了,噢,你这样说,我当然是体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