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份解药,自此脱离川乌的控制。
这是她最好的退路。
只是如今,她良心难安。
虽说将利己和自由挂在嘴边,可真到了此刻,让她踩着一条鲜活人命跃上自由的阶梯,终究是做不到。
“哪能让孟大人违背阁主之令,深陷两难之地。”她苦笑一声,玩笑道。
孟迢挑眉,似是终于从女子脸上看到了他从未见过的,新鲜情绪,是纠结、挣扎,是自嘲和无奈。
“真是新鲜。”
他上下打量慈粼一眼,“我可以帮你,也仅此一次。过后孟某与你可不欠任何恩情,你想好就行。”
闻言,她轻轻点头。
孟迢见她明明很纠结,却又回答得这样坚定,不由得瞥了她一眼,补充一句:
“你若问我要解药配方,我也可以给你,不用操心什么我的处境,我自也不会负义于他。”
语气算不上多好,却是最后一次询问她。
她对上孟迢视线,见他眼中先是戏谑,随后转变嗤讽,最后收敛了笑意,别过她眼,拿起桌上的茶,声音变得有些认真:
“随你。”
“谢谢。”她失声淡笑,看向他推来的茶杯,拿过捧在手里:
“你只需救他出西融,将他送回天齐。剩下的,就不管了。”
茶杯腾出的热气如迷雾,掩盖着少女眼底的情绪。
“行。”孟迢道。
茶杯被人放下,女子身影出了门,又投入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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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潮湿的牢房中,男人披散着头发,孤独坐在草席上。
牢房密闭,无风也无光,只有牢门外看守的桌上,点着一抹晦暗的烛火。
透着一股子死气沉沉。
“晦气。”两名士兵唾骂一句,坐在桌前,看去牢中人,“他胆子可真大,原以为是个窝囊废,在西融混吃混喝,竟然敢刺杀王上!待到他行刑那天,定是要往他身上多戳几个窟窿。”
“顺侯王上性格暴戾,现在这个新王也行。”另一名士兵拉着他,瞥了眼周遭,小声道出心里话。
“话虽如此,但天齐也太嚣张了点!还有那个天齐公主,在大婚时销声匿迹,一查,你猜怎么着,是个假冒的!天齐简直是在欺我西融无人!藐视我西融!”
“好了好了,王上不会放过他的,有他千百种死法,轮不到我们来操心。我们只管看好他,别死在牢里!待天齐使者来了,押他上判桌,这份苦差事也算完成了!”
牢中环境并不好,夏日闷热,天气一冷,外面的寒风又钻墙而进。
四面八方的冷风将人冻得直哆嗦。为此,两位看守已有月余的士兵对此怨恨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