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入朝政听后,一些别有用心之人便日日监视着,依旧不肯对他的劝说死心。
皇兄明明很好,不论是在百姓眼中,还是他们这些臣子眼中,都是称职尽责的皇帝。
可阳奉阴违下的人心谋算和成见却始终不肯消散。
如今,做个世人眼中不管朝事,一心研木头的闲散王爷,是对皇兄最好的帮助。
“你跟朕进来。”
贺玜的声音从他身边而过,男人在内殿等他。
贺千俞沉默地垂着眸子,跟在贺玜后面,进了殿去。
待殿门关上,贺千俞才弱弱抬头,看着皇兄生气的脸色,稚嫩的脸上露出几分纠结,他本意是不想让皇兄为了他烦忧的。
“离朕近点。”贺玜昂头,铁青的脸上透着怒气。
底下人缓缓往上走了两步,埋着头,一副已经做好被责罚的模样。
贺玜神色一默,将他藏于身后的手从袖子里扯出来,小手攥得紧紧,被人摊开时,已经鲜红模糊的血迹。
“贺千俞,你长本事了。不仅对朕撒谎,还在朕眼皮子底下遮遮掩掩。怎么?朕是什么可怕之人,要你一言不敢露,连受伤也要藏着?”
小人摇摇头,想将手缩回去,可被贺玜攥得死死的。
“说话!”
这声斥吼,震得贺千俞身子一抖,此刻才知皇兄是真的生气了。他想跪下,可手被攥着,他只能低声解释:
“皇兄别生气,我不是故意撒谎的,我只是”
“只是什么?”
“十九不想入朝政听,以后也不想封王为官。”
小千俞收回自己的手,往后退了两步,跪在地上,鼓起勇气道:“我想待弱冠了便出宫去,求皇兄应允。”
“出宫?”男人眼睛一眯,“是不堪朝中流言所扰,怕朕听了这些话会杀你?你想出宫是在求自保么?”
贺玜的声音降得几乎没有温度,连连反问。
贺千俞将头低得沉沉的,可声音却始终没慌乱。他抬头,望向皇兄,明净的瞳孔中有了波动:
“我不怕皇兄杀我,皇兄也不会杀我。皇兄想要的”
他覆下落寞眸子,声音稚嫩又坚定:“皇兄当年那样做,想要的还是父皇的一句解释吧。”
贺玜脸上短暂一愣,盯着底下那才十岁的孩童,“你倒是看的清楚啊,十九。”
低低一笑,令人头皮发麻,深眸忽然变得幽暗戾气起来。他从椅上离开,缓缓蹲至地上,与贺千俞平齐身子,幽幽道:
“连一个十岁孩童都看得清楚,他却不明白。”
“他以为,我稀罕他这个位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