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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玜嘴角扯出自嘲的弧度,缓缓扶额,撑栏而起,却猝不及防右腿失力,摔倒在地。
他抚上膝盖,适才的幻想瞬时显于眼前,他怔愣好久,揉揉发麻的右腿,想试着站起来。
踉跄起身,身后一双轻盈的手搭上他的臂,贺玜瞳孔一缩,回头看去-
女子一身月色裙裾,盈盈扶着他:“陛下。”
贺玜眸光一敛,眉间浮上疏离:“温迎,怎么是你?”
温迎替贺玜接过手中酒壶,命侍女将狼藉收拾了,便扶着人往阁楼外走去:
“陛下何故深夜酗酒?明日还要上朝的。”
贺玜余光瞥见凌乱满地的酒壶,神色黯淡,由着温迎将他送回了寝殿。
宜生守在贺玜寝殿,见贺玜身边的是温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温迎问:“宜大人这是,在等什么?”
宜生低头,“陛下今日心情不好,麻烦贵妃娘娘了。”
说着,让开了路。
“我与陛下本就是夫妻一体,何来麻烦一说。宜大人,见外了。”
温迎一笑,将贺玜扶了进去。
宜生看着紧闭的门,有些错愕,他明明去找的是
庄生梦蝶
◎“朕不会让她好过的。”◎
温迎站在床榻前,盯着床上沉睡的贺玜看了很久。
直到烛燃了半截,她才抬手解了衣,散了帐,往塌上去。
“你回去吧。”
暗黑的空气中,温迎动作一顿,望向床上之人,“陛下不用臣妾服侍么?”
“不用。”贺玜抬手,按着发疼的眉头。
静默一瞬,温迎将踩上被褥的那只脚收了回去,敛起外衣,坐在了远处的小塌上。
“陛下喝了酒,夜里难受时唤妾便好。”温迎和着外衣,静静躺在外榻上。说完这话便闭上眼睛,气息平稳地睡去。
贺玜未说话,眸间静默。
待天渐亮,贺玜转醒,头痛欲裂。
一碗醒酒汤递至面前。
见温迎不知何时从外面进来,手里端着一碗刚熬好的醒酒汤。他的视线定在还未彻亮的窗户:“辛苦。”
“为陛下忧心,是妾本分。”温迎道,随后规矩有节地接过贺玜手中的空碗,“我让宜生大人进来。”
贺玜不喜女子近身服侍,温迎也从不去触他的禁忌。
只是在转身之际,那藏在心底的一抹情绪被贺玜敏锐捕捉,他问:“何事?”
温迎顿住脚步,酝酿开口:“昨夜,那个女子”
温迎话还没有说完,贺玜便皱起眉头,眸间一瞬冷淡了色泽。
温迎跪在地上,声音温和:“妾昨夜只远远瞧见侧脸,并未同她碰面。只是妾身见她身子十分孱弱,眼下将临冬至,地牢冷清,陛下不如将她安置在暖阁,对她的身子也有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