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臻勉强笑了笑:“不知。”
“乃先朝皇帝为他独生的公主所造,后来历朝能用此池者,除却帝后,便只有盛极一时的宠妃了,本朝受此殊荣的,也只有前贵妃姜氏一人。”
林臻忽而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他。
王腾欣慰地笑了:“林姑娘果然是聪明人,想来已经明白奴才的意思。”
林臻面色郑重:“王公公,我的信,是被你收走的罢。”
王腾脸上的笑意敛去。
“恐怕你已经看过了信,却将它私自昧下欲欺瞒陛下,王公公存的是何心思?”
若非如此,他何以屡次打断她向陛下的禀奏。
“我想林姑娘是想岔了,奴才有没有看过信,甚至您口中所说的信到底是否存在,这都不重要。要紧得不是奴才的心思,而是陛下的心思。”
“陛下欣赏姑娘,看重姑娘,这才是顶顶要紧的事。”王腾说着,轻拍林臻肩头。
林臻沐浴更衣罢,换上了王腾替她备好的衣物,被他带去长生殿陪皇帝用膳。
皇帝看见她,眼神恍惚一瞬,笑道:“很合身。”
王腾似乎默认林臻已听进去他说的话,晚膳期间,他没有再打断林臻和皇帝的交谈。
但林臻也没再提及旧事。
只有皇帝滔滔不绝说了许多久远的往事,久到林臻的记忆都是模糊的。
她似乎确实在幼时曾见过陛下,彼时他还是太子,会时常来府上与父亲共商时事。
望着面前深陷回忆,鬓发早衰的帝王,她忽而意识到,那一场灾难,不仅是她失去了父亲,他也同样失去了至亲与好友。
对于林臻席间的表现,王腾很是满意与宽慰。
将她送至宫门口,王腾回首瞥了一眼身后一列宫人手中捧着的赏赐——西域骑装、紫檀棋盘、羊脂玉如意、鎏金安康锁还有那条不曾舍得出手的马鞭。
意味深长地嘱咐林臻:“过去的事情便让它过去罢,一切是非因果都该随那抔黄土一并散了,活着的人就该往前看,林姑娘定要牢记这一点,莫要歪了念头。”
说罢,他后退半步,躬身行礼,脸上又堆出惯常的笑容。
夜晚,王腾服侍皇帝更衣就寝。
“在这沉闷的宫里待久了,人也少了几分鲜活劲儿,你说朕是不是瞧着又老了?”皇帝叹道。
“是吗?奴才怎么觉得这两日宫里挺有生气的?”
皇帝抻了抻腰,“似乎确实与从前不大一样,朕总是不时回想起年轻时在潜邸的事,真的不是朕老了么?”
王腾道:“陛下正值当年,春秋正盛!”
皇帝仰头大笑,“不过,朕的确并不抗拒这样的变化,反倒觉得极好!”
“三皇子叛乱之后,宫里许久没有喜事了,不妨趁此时机,热闹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