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时泽听到禾禾孩子气的指责,睫毛颤了颤,心中的戾气一时之间消了几分。
这个世界讨厌,但禾禾不讨厌,还有他的爷爷奶奶,虞叔他们……他们都不讨厌。
……
“哎呀呀呀,不哭不哭,瞧把我娃委屈成什么样咯——”
男人与之前判若两人,大掌分别揉着禾禾和程时泽的后脑,语气和蔼,“爷爷看到,不是你们的错,这不替你们证明清白了吗?爷爷做的烧鹅可好吃了,跟爷爷去吃点烧鹅?”
说着,他推着两小只往自己的流动餐车旁边走。
禾禾一听到有最喜欢的烧鹅吃,止住了哭声,泪眼婆娑地望着男人的方向,哽咽道:“我……我和时泽哥哥今天都没带钱。”
“不用钱,不用钱,今天爷爷刚开业,免费请你们品尝。吃完给爷爷提提意见,这就是最好的报酬咯!”
男人利落地打开烤炉,叉出一只油亮皮酥的烧鹅,拿起刀,咚咚咚几下剁成小块,装进两只小碗里递给禾禾和程时泽。
禾禾吸了吸鼻子,鼻腔里充盈着烧鹅的香气。
她抹干净挂在眼眶里的泪珠,仰起脸,想冲男人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
在看清男人的模样后,她的笑容僵在脸上,小哭腔里打着颤:“是……您是大鹅杀手吗……您……只杀鹅,不杀人吧?”
男人正是画面里穿着雨衣,冷酷举刀杀鹅的爷爷。
虞贤一愣,连忙把剁烧鹅的刀藏在背后,举起三根手指,认真发誓:“苍天为证,我只杀鹅,不杀人。”
禾禾仔细打量虞贤一番,没在他脸上看到撒谎的痕迹,悬着的心放下一半:“爷爷,您……您怎么称呼呀?”
“虞……啊呸!”
意识到自己差点儿说漏嘴,虞贤连忙改口,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说,“咸鱼,你可以叫我咸鱼爷爷。”
虞贤抬起手,看了眼腕表,发现指针即将指向八点半,立刻正色道:“八点半了,你们再耽误下去,上学要迟到了吧?快去快去。”
他推着两小只往前走,还不忘叮嘱:“再有人敢欺负你们,来校门口找爷爷,爷爷替你们出头。快去吧!”
……
禾禾和程时泽很快走到学校门口。
禾禾盯着手里的烧鹅,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时泽哥哥,它看着好好吃哦。可是……爸爸不让我吃陌生人的东西。”
程时泽同样望着碗里的烧鹅,眉头轻皱——刚刚遇到的老头,好像有点奇怪。烧鹅里面不会下药了吧?老头想要借助烧鹅迷晕他们,然后把他们卖到大山里?
“禾禾!”
赫连凯刚从车上下来,就看到禾禾站在校门口,捧着一碗烧鹅,满脸为难。
他大步跑过去,直接用手拿起一块烧鹅送进嘴里,嚼嚼嚼半天,他的表情变了变:“啊……这烧鹅有……有……”
程时泽吓了一跳:“有毒?”
“不是。”
赫连凯费力地吞下烧鹅,欲哭无泪,“这烧鹅,有点太难吃了。虞禾禾,你在哪家店买的啊,以后再看到那家店,记得绕道走。”
程时泽将禾禾和赫连凯送到一年级教室,一路上,他一直不动声色地观察赫连凯。
他确定赫连凯吃了烧鹅以后,的确没什么异常反应,才放心把一块烧鹅送进自己嘴里。烧鹅入口的瞬间,他的脸色变了变——真的,好难吃。
他有点理解“咸鱼爷爷”为什么要白送他们了。
回家吧,回家吧爷爷,您适合去当一位绝命毒师。
禾禾通过两人的表情,意识到烧鹅肯定不好吃。
她没有犹豫,踮起脚尖,将她的烧鹅碗放到程时泽手里,笑容狡黠:“我这份也给时泽哥哥吃~”
这时,吴郭东从走廊里跑过来,用肩膀狠狠地撞了下程时泽的肩膀:“程时泽,你等着,我现在就去叫我大哥来揍你!”
望着他跑开的背影,禾禾眼前出现的画面里——吴郭东被人套上麻袋,扔进海里:“真他爹的烦人,你没看到老子杀人,老子本来想放你一马,可谁让你自己偏偏要找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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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吕横叔叔,我和时泽哥哥在学校被讨厌鬼欺负了。◎
画面里,男人一脸狠厉,重重地踢了脚装着吴郭东的麻袋,吴郭东在麻袋里传出痛苦的闷哼。
趁着巨浪翻滚,他单手拎起麻袋,重重地扔进海里。几个巨浪过后,麻袋很快不见了踪影。
男人站在礁石上,望着消失不见的麻袋,轻轻勾唇,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红色包袱,包袱一层一层打开,露出一把刀刃卷边的染血匕首。
禾禾看到匕首才发现,包袱布不是真正的红色,是被鲜血染成红色的!
男人举起匕首看了又看,又重新开始包起匕首,将染血的包袱连同匕首一起扔进大海。
他对着大海吐了口唾沫,似乎还不解气,捧着肚子发出一连串聒噪的笑声:“哈哈,听说警方抓了那个女人的前男友张望飞,说他是灭门凶手。真是天助老子啊!哈哈哈哈……”
……
禾禾从画面里回过神,连忙踮起脚尖望向吴郭东刚刚跑掉的方向。
吴郭东跑得速度特别快,转眼已经跑到校门口,想要离开学校。好在学校门口的保卫科十分负责,第一时间拦住他,吴郭东不死心,硬是想强行冲出学校,却被保卫科的人扯着胳膊送回教学楼。
几人再次在走廊里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