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论坛那个帖子发酵後,方怀时不时就会收到类似的邮件,邮件都是匿名的,方怀想让父亲给他查,父亲却没有将他这件事放在心上,还隐隐责备了他几句。
而母亲更是不打算管他,说以前太过娇纵他,这回就当是吃个教训。
方怀不敢想象等开学了,去到学校後他要面临的是什麽。
但转学去国外,无形之中又代表了他认输,他才不要输给宁涴。
王乐宜的家人这几年明明什麽事都不敢惹,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宁涴在背後动手脚。
他嫉妒自己考上了A大,一定是这样。
在方怀神经质地咬指甲时,楼下大门的门铃响了。
方世泽这半年不爱叫人来家里谈事,这个时间点会是谁?
方怀打开卧室门,站在栏杆边往下看。
管家开了门,门外的人是宁涴。
他来做什麽?!
方怀下意识想退回去,看到宁涴进来後,又改变注意,往电梯方向走。
“你是回来想找爸爸帮陆钦羽吗?”方怀出了电梯,大步走到宁涴身前,嘲讽道,“当初不帮家里的时候,怎麽没想到今天?”
宁涴皱了下眉,方怀太过聒噪,他今天也不想跟方怀有交流:“方世泽不在家吗?”
方怀刚要因为宁涴的不礼貌生气,方世泽就从茶室走了出来。
陆钦羽出事,明面上和方家已经没关系了,但方世泽的脸色依旧不太好看:“小怀回房间。”
“为什麽?”方怀情绪很激动,“我还有话要问他!”
“方怀!不要再闹了!”方世泽第一次对方怀说了重话。
宁涴就站在旁边看着,这个家和他没关系,他就像个纯粹的围观者。
方怀再怎麽被溺爱叛逆,还是会服从父亲的命令,他回了楼上,摔门的声音很响。
方世泽让宁涴到茶室,亲手给他冲了茶:“上次的事……”
“你打算感谢我了吗?”宁涴懒得和他谈论他没有找陆钦羽谈和,而是让娄瀚帮忙的事。
“以前没看出你这麽急性子。”方世泽端起茶杯,自顾自喝了口,“股份之後再说,陆钦羽那边……”
宁涴第二次打断了方世泽:“我今天来,是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麽?”
“你做过和陆钦羽一样的事情吗?”
方世泽像听到了什麽很好笑的话,他笑到咳呛了起来:“你指什麽?杀人吗?”
宁涴身侧的手指蜷缩了下。
“你还是太年轻了。”方世泽说。
他的态度让宁涴心里一阵发堵:“是你们太不把人的性命当回事了。”
“要站到这个高度,很多东西都是得牺牲的啊。”方世泽只当宁涴是受了陆钦羽的刺激,才来质问他。
桌上的茶已经凉了,方世泽将宁涴没碰的那杯倒掉,重新冲了茶。
宁涴回归正题,和方世泽谈起了股份。
“陆钦羽现在自身难保,他那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全看上面要怎麽处理他。”方世泽慢悠悠地说,“你还是早点和他离婚为好。”
婚姻对于宁涴来说是爱情的某一个站点,在商人的眼中,却变为了利益的交换。
再深问下去,方世泽也不会告诉宁涴什麽,宁涴想他有必要再和娄瀚见一次面。
车带着行李,驶回新家的路上,宁涴脑内思考了很多他该去做的事,而无论哪一个目标里,都不包含跟江珩之谈恋爱。
他不怪江珩之带着目的接近他,他们的缘分也到此为止了。
“宁哥,你怎麽去了那麽久?”江珩之直接在小区大门接的宁涴,他一手抱着箱子,一手提着宁涴装衣服的袋子,再让宁涴跟紧自己。
“东西比较难收拾。”宁涴扯了个谎。
“我买了菜,今晚我们吃火锅吧?”江珩之在宁涴耳边说起了话,宁涴没有应,他也没有停下嘴,一直说到进电梯,再到房门前。
江珩之用指纹开了锁,他把宁涴的行李先搁置在一旁,蹲下身给宁涴换了拖鞋,再牵着他走进这间一百来平的屋子。
“这是沙发,和我家里的沙发很像,你平常懒得回房间可以躺在上面……”江珩之带宁涴在屋里走,房间内的家具很少,不一会就到了书房,“你想要的书在这边的书架上。”
书不是盲文的,宁涴摸不出来,也阅读不了内容,但被江珩之握着手,指腹碰到书脊时,宁涴心里涌上一股异样的情绪。
江珩之在宁涴触摸书本的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後,将宁涴圈在了自己怀里:“你今天去哪里了?”
“陆钦羽家拿东西。”
“为什麽要对我说谎?”江珩之亲昵地蹭着宁涴的脸颊。
宁涴拿下了那本书,翻了开来,书页上的油墨味并没有盖去江珩之靠近时,带来的石榴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