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走廊,寂静的电梯,寂静的客厅。唐轲想了一路傅裕女装的样子,从质疑到理解只用了一分钟,剩下的时间用来意。淫。
傅裕快递都拆完了,她还在那儿发呆。
“还想呢?”他唤回她的神思。
唐轲眨眨眼,“抱歉。”
“没关系,人之常情。”
傅裕掰开一板隐形眼镜,阅读商家赠送的使用方法小贴士。唐轲装作不经意地坐在他身旁,问:“哎,你应该不是真的想女装吧?”
“不是,但我知道你好这口,给你送点饭吃。”傅裕大方地说。
“切——”唐轲失望,不过她确实被喂饱了。
“戴眼镜打球不方便。”
“知道了知道了。”
唐轲三下五除二地拆开快递,一件一件欣赏。从猫耳发箍丶玫瑰假花丶抽象手持横幅这些道具就可以看出,这位看似循规蹈矩的上班族内心藏着多少花活。而傅裕只身在浴室和隐形眼镜做斗争,尝试了四五回,仍旧无法成功将一片薄膜戳进眼睛里。
唐轲准备进卧室试衣服,路过浴室,探头看了一眼,问:“需要帮忙吗?”
傅裕没想到戴个隐形眼镜竟比运动还累,眼眶受刺激而变得湿润通红,他单手撑住洗手台,透过镜子的反射和唐轲对视,说:“需要。”
“来了。”唐轲放下衣服,先解决他的燃眉之急,“到客厅来吧,你太高了,我够不着。”
傅裕坐在沙发上,乖乖地仰头,将心灵的窗户交付于唐轲手中。
替别人戴隐形眼镜是件精细活,唐轲格外小心。她站在傅裕双腿之间,与他贴得极近,小心翼翼地扒开他的眼皮,即将戴上去的一刻,他的上下眼皮突然开始抽风,对外来物十分敏感。
“喂!你这样不行啊!”唐轲责怪,“还没碰到你就闭眼了。”
“再来一次。”傅裕说。
“忍一下啊。”
“嗯。”
然而第二次还是失败,薄膜半只脚踏进门他一眨眼又给挤出来了。一颗泪珠从他的眼角滑落,睫毛颤动,看上去像被谁欺负了似的。
“。。。。。。”唐轲有感而发,“你哭起来也挺好看的,不戴也行。”
傅裕不解地轻拧眉头。
美人嗔怒,我靠,更好看了。唐轲愈发认为他是耐看系,初见一般,後面越品越有味。
“再试一次。”傅裕坚持。
“好吧。”
唐轲重新浸润隐形眼镜,水分充足的情况下戴上去才不会难受。她再次控制住他的眼皮,不停地说话以减轻他的紧张感:
“没事的啊没事的啊,挺住,很快就好了,不要动哦,我说眨你才可以眨哦,不要动不要动!难受也忍一忍!很快就戴进去了不要眨眼哦!”
难忍的异物感令傅裕本能地抵抗,而眼皮在她的桎梏下无法解脱,急躁逐渐涌上心头,他不受控地擡手,猛地掐住她的腰肢,随着一阵同频的战栗,隐形眼镜奇迹般戴上了。
他低头,频繁地眨眼,努力适应了一边,可左右眼度数的差距仍令他感到眩晕,忘记双手还放在她的腰间。
唐轲全身紧绷,虽知道他是出于害怕才搭了她两手,但他抓的地方也是她最敏感的地方,电流从後腰流向头顶,流向脚跟,全身的毛孔跟着颤了一抖。
天杀的,掐了她的腰,记得把命给她知道吗?
“还有另一边,快,趁热打铁。”她催促道。
傅裕擡起头,一只眼睛清楚一只眼睛模糊,造成的结果是对不上焦,体感失重,以为她离得很远,便下意识拉近她的身体。手背青筋突起,指尖用力。
“哎哎哎!”唐轲见他晕头转向,手动盖住他已经戴上的那一只眼,扒拉他另一只眼皮,食指见缝插针地一戳,顺利戳了进去。
眼前像被拂去了浮沫,傅裕渐渐对上焦,道谢的话徘徊在嘴边,却被鼓动的心跳声抢了拍。
擡眼是她轻微起伏的胸口,粉扑扑的脸颊,垂下的一绺发丝引火烧身,明亮的瞳孔里倒映着他的不知所措。
他感到一股下陷的力量。
“能看清了吗?”唐轲问。
傅裕慌乱地松开手,往後倒去,撑在沙发上,撇开脸,言语乱了阵脚:“能。。。。。。不能。。。能是能,但是有点不舒服,让我适应一下。”
散光的迷。乱他後知後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