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离忱眼底微冷,他最烦不听话的狗。他揪住了怀中,裴郁璟狂蹭的脑袋,在发根不徐不疾地一拽,五指发力将其拉开。
床架是上好的金丝楠木。
“嘭!”
“嘭!”
“嘭!”
撞得嘭嘭像。
师离忱发了狠,用得力不小,抓起裴郁璟的脑袋,毫不犹豫就往床架上猛撞,头骨和金丝楠木的交锋,显然双方都没落下风。
血腥味在空气中涌动。
直到第三下结束,他感到脚踝一暖。
裴郁璟掌心的温度很热,甚至有点烫人。
师离忱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大掌桎梏着脚踝,接着一股猛力拉扯,他闷哼一声,身形不受控地躺倒下去,手却未松开半分,硬是拉着裴郁璟一起倒下。
“嘶……”
裴郁璟倒吸一口凉气。
没想到就算是没了上位优势,帝王也不肯罢手,仍旧紧紧抓着他后脑的发根,倒是一点也不客气,一副要置他于死地的架势。
他拉扯帝王的举动随未用多少力气,却似是反抗。
这下彻底激怒了师离忱。
师离忱冷笑,平躺着注视黑暗,目光陡然森冷,笑得瘆人,插。在裴郁璟后脑头发之中的五指发力把头拽起。倏地抽出匕首,计算着脖子的位置,一刀抹过去。
嗅到危险,裴郁璟警忙往后闪了闪。
凉凉的刀刃险险从皮肉之上擦过,他反应过来,快速腾出一只手,圈住了师离忱拿刀的手腕,以巧劲夺过匕首,扔出了龙榻范围,落地发出当啷清脆声响。
师离忱眸色冷凝,怒意已然上来,刚动了动膝打算来点狠的,就听到耳边响起一声沙哑的,低磁的,极委屈的示弱声。
“圣上太过分了。”
“……”
他动作一滞。
裴郁璟见有效遏制了帝王起到半路的杀心,咳了两声,继续委屈控诉道:“圣上撩拨又不善后,况且璟也没想做什么,只是想在今夜挨着圣上睡,璟头上都流血了……”
头和木头,撞那两下差点没让裴郁璟眼前发黑。
他承认骨头还是比不过木头,却没想到小皇帝心比木头更硬,这会儿又是协议诉苦示弱,难免带上了些个人情绪,入耳的语调听起来很凄苦,带着浓浓的怨念,和一股郁气。
师离忱默了默。
却听静谧的黑暗里,响起一声轻微抽泣,瞬间将委屈拉满。
想一想裴郁璟是什么样的姿态做这样的声,师离忱怒气顿时散了。
甚至有点想笑。
而裴郁璟口中说这话的时候。
一边做足了小可怜的模样,一边仗着师离忱看不清,将视线肆无忌惮地投射在帝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