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慌的藤蔓开始沿着悄然攀爬。
她不死心,第三次按下拨号键。这一次,在响了数声之後,电话终于被接通。
“赛伦德!”桑竹月立刻说道,悬着的心刚要落下——
听筒里却传来一个略显疲惫和沙哑的男声。
“桑小姐。”
是巴克。
桑竹月眉心紧蹙,她下意识地拿开手机,确认自己并没有拨错号码,这才问道:“巴克?怎麽是你接电话?赛伦德人呢?”她的语气里满是焦急。
电话那头的巴克停顿了几秒。
“抱歉,桑小姐,先生他……这两天公司事务非常繁忙,现在还在会议室里,不方便接听电话。”
“好的,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後,桑竹月悬着的心并没有因此放下,她走下床,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不对!这太反常了!
巴克的说辞漏洞百出。赛伦德再忙,也不可能一天完全不看手机。
思索再三,桑竹月还是给赫特打了一个电话,这一次,电话秒接。
赫特像是早就猜到桑竹月会打给自己,不等桑竹月说话,赫特率先道:“桑,赛伦德出事了。”
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与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子完全不同。
“今天早上他遭遇暗杀,是瓦伦那边的残党干的。赛伦德受了重伤,还没醒过来。”
桑竹月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和时笙说了这件事情,两人当即买了最近的航班飞回纽约。
一路上,桑竹月都惴惴不安,手里紧紧握着那枚给赛伦德求的平安扣。
时笙看出来後,将桑竹月抱进怀里,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没关系,赛伦德一定不会有事的。”
“嗯。”桑竹月嘴上应着,心里却仍然放不下。
她想起上次她昏迷不醒,赛伦德在前往中国的飞机上,亲自为她一笔一画写祈福。
于是桑竹月唤来空姐,给自己拿来纸笔。她握紧笔,摒弃所有杂念,开始一笔一画,极其认真地书写。
抵达纽约後,桑竹月来不及休息,匆匆赶往医院。
见到桑竹月,巴克有些惊讶:“桑小姐,您怎麽来了?”
“赛伦德他怎麽样了?”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桑竹月紧张焦灼地看着巴克,垂在身侧的手微不可察地颤抖着。
“桑小姐放心,昨天晚上先生已经醒过来了,您现在可以进去看他。”巴克露出如释负重的笑容,替桑竹月打开病房的门。
“桑小姐是怎麽知道这件事情的?先生昏迷前还嘱咐我不要将此事告诉你,他怕影响您这次的度假,让您玩得不尽兴。”
闻言,桑竹月脚步微顿,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又酸又胀。
她的眼眶瞬间变红,视线有些模糊,声音哽咽,低声骂了一句:“他这个傻子。”
这个世界上怎麽会有这麽傻的人?
自己都命悬一线了,心里惦记的却是怕影响她假期?万一他真的出事了怎麽办?她可能连他最後一面都可能见不到。
巴克理解地笑了笑,不再多言。
桑竹月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好情绪,这才走进病房。
身後的房门被巴克体贴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病房内光线柔和,消毒水的气味淡淡弥漫。
赛伦德躺在病床上,脸色有些苍白,手背上打着点滴。他在睡觉,浓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平日里凌厉的面部线条在睡梦中柔和了许多。
仅仅是这一眼,桑竹月的心就疼得缩成一团。她放轻脚步,缓缓走到床边。
或许是睡得不安稳,赛伦德睫毛颤了几下,还是醒了。他缓缓睁开眼睛,在看到桑竹月的瞬间,他不确定道:“月月?”
声音干涩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