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准被人知道,还要遭人笑话一顿。
白元宝一拍大腿:“侯爷是今才刚走,只从长安一路骑马去青州,少说也要半月有馀。云夫人的信去了,正正好呢。”
云笙没忍住道:“白总管,侯爷是去剿匪做正事的,我给他写信,怕是不妥。”
白元宝仍是不依不饶:“不是老奴非要为难云夫人,老奴也是为您好。您写封信,侯爷知道您惦记着他,外头那些莺莺燕燕他也能少看两眼……”
“呸,瞧老奴这张嘴,尽是胡说,侯爷本也看不上外头那些,只您也得自己上点心。”
云笙抿唇,她原不也是担心这个吗?
只让她给谢湛写那些情意绵绵的信,她自己先起一身疙瘩。
云笙思衬片刻,回屋去拿了件包裹严实的行囊,她脸有些红,递过去道:“劳白总管叮嘱好信使,勿要让人拆了,定要好生交到侯爷手上。”
白元宝嘀咕不解,不过想来这麽大个物件,定也比那信好,便没再问。
阿喜也巴巴来问云笙,被云笙转头打发了出去。
她拍拍发烫的脸,她送的,是她贴身穿的小衣。
云笙已经豁出去了脸皮,至于旁的,她管不住谢湛的腿,亦管不住他旁的,更是没那个身份去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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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湛一行人等昼夜不停,约摸半月有馀已进入河南道。
他从北庭回长安时,明面上只点了一千亲兵,如今永徽帝亦准他全部随行。
不过永徽帝到底不放心谢湛,同行的禁军副统领徐东也领了两千禁军随行。
三千精兵,再加之青州刺史手里的兵力,若连一个小小的匪寨都攻不下,岂不是要叫天下百姓笑掉大牙?
军队停下休整时,韩庭凑到谢湛耳边,远眺道:“侯爷,自我们跨过河南道以来,这处处都是连绵不断的山,待行过这座大山,青州便到了。这般地理位置,难怪呈易守难攻之势。”
谢湛目光沉沉:“确是。”
旋即吩咐韩庭道:“叫将士们都速度快些,休整好即刻出发。”
韩庭应声,掩面压着声音道:“徐东那厮,侯爷心里作何想?属下瞧着这一路,他那双眼珠子滴溜溜转,只差没在侯爷如厕时候也盯着。”
谢湛冷笑,他与徐东心知肚明,徐东就是永徽帝派过来监视他的。
永徽帝竟这般畏惧他与“活着的章仁太子”相见?他到底在怕些什麽?
两三日之後,青州刺史董熊携青州一衆官员出城,亲迎长安来的谢湛与徐东。
两方人马客套一番,董熊道:“一路舟车劳顿,谢侯与徐统领定是身心惧疲,下官已备好酒菜替二位接风洗尘,还望二位肯赏脸寒舍。”
谢湛意味不明笑道:“那便有劳刺史。”
董熊心里咯噔一下,谢侯这是何意?莫非他早已看穿自己的意图?
他一路都因谢湛这个笑而惴惴不安。
刺史府上的晚膳,因着款待贵客,席面上颇下了些功夫。
殿内歌舞升平,董熊瞅瞅谢湛与徐东。後者已喝得脸红脖子粗,盯着跳舞的美人目不转睛。
前者则把玩着酒盏,瞧着神色兴致寥寥。
董熊蓦地拍拍手,舞姬们退下,两个容貌昳丽的美人入内。
他许是一早便着人打听过两人的喜好,美人都是精挑细选的。送给徐东那个,徐东看了一眼便不想挪开。
送去伺候谢湛倒酒的那个,期期艾艾擡眸望向他,媚眼如丝,婉转柔情。
谢湛登时冷下一张脸,神色不悦。对方以纱遮面,眉眼间有七八分与云笙相似。
这个董熊,政绩上做得一般,年年地方官的大小考核他都垫底,调不去长安他不动脑子往自己身上想,反倒歪心思全用在不着调的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