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东面色有些难看,恨不得现下立马给永徽帝去信。
这般军中作派,除去那位,还能是谁的手笔?
董熊自顾自继续道:“寨子里的人许是怕我们从後山包抄上去,他们後山的防卫并不比前头松。”
谢湛长指右移:“西南侧,董刺史可派人攻过?”
“谢侯真是好眼力,这西南侧的防卫最松,值守的人也最少。”
董熊唉声叹气:“下官自是派人查看过的,只这个方向,中间隔了条天河,天然的屏障将将士们挡在外头。”
“未曾打造过船?”
“船自是有的。奈何船太大,实在亮眼,刚泛舟上河,便能被寨子里值守的人发现。”
董熊苦笑:“谢侯您是不知,这山寨的打法根本不似军中,他们许是嫌费弓箭。瞧见咱们的人过去,也不射弓,只管从上抛石头,火把,亦或是,或是……”
他属实有些说不下去,想起便恶心到反胃,今儿的午膳是没胃口了。
徐东急道:“你倒是说啊,还往下扔什麽?”
有幕僚没忍住开口:“还有……还有茅厕里的大粪,那泼下来时,味叫一个冲。久而久之,将士们有了心理阴影,谁也不情愿再往那地儿攻。”
他话落,徐东再也不急了,蓦地觉得身上痒痒。
须臾,谢湛道:“备好船和麻绳,夜里去攻。”
董熊愣住,他不是想不到夜袭,只他剿匪不过做做样子而已,既攻不下,又哪会费这等心力?
“是,下官都听谢侯的,这几日便着人去准备。”
徐东捏了捏拳头,心底沉沉。
那位黄泉路上可也别怪他狠心。
谁挡了陛下的路,他便将谁杀之除之。
一连几日,刺史府备好船只,将士们整装待发。
子时方过,一行人便摸黑上山。
有小兵先去前头探路,须臾回来报道:“侯爷,夜里正门处的防卫多了一倍,西南角亦是。”
“叫一队人马绕路,都动静轻些,直往西南角去。剩下的大部队都留守在原地,待大门从里一开,便里外应合,前後夹击。”
董熊为讨好徐东,道:“谢侯说得在理,既如此,徐统领便带人留守在此地罢。”
谁知此人非要同去,他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徐东心头冷笑,笑话,谁知谢湛这厮会搞什麽,他需得寸步不离盯着他。
如此,谢湛便留韩庭在此处待命放哨。
待一路行至前头那条天河,他停下脚步,沉声问:“刺史瞧着上头有几人?”
“下官瞧着有七八人,不算多。”
“好。即刻差人放箭,都利索点。趁着对方还未换守,划船过去,攀着麻绳往上爬。”
董熊登时被谢湛激起一阵斗志来,他挥挥手的功夫,“咻咻咻”的利箭便飞了出去。上头的人正困得哈欠连连,迷迷糊糊中瞪大双眼,咽喉似被人掐住,再也发不出声,摇晃两下,旋即直挺挺从後倒去。
一小队人马不敢耽搁时间,衆人站在船上,随後动作利落地往上攀爬。
上去後踢踢尸体,便悄悄从後包抄至正门值守处,困意连连的守卫还来不及反应,便挨个儿被人一刀抹了脖子。
有人回头瞪大眼,嘴刚张开,便再没了开口的机会。
沉寂的山谷中,一道厚重的木门被人缓缓打开。
谢湛与徐东并刺史董熊骑在马上,徐东最先挥鞭,骑马冲进山寨。
董熊一脸懵,这……这,今夜一切都顺利到他以为自己在做梦,脱口而出道:“下官莫不是眼花了吧?”
“那刺史要不要本侯再送你回去清醒清醒?”谢湛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