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元音惊讶地挑了下眉,意外地道:
“向来聪明绝顶的章公子这回终于迟钝地发现了?”
章景暄没有理会她话语中的阴阳怪气,他并非轻易动怒之人,但此刻心头那股隐隐的怒火却愈烧愈旺,让他几乎维持不了冷静。
他压着眉眼,克制着心头隐隐的怒火,声线带着几分冷硬和紧绷:“你一定挑破它,是吗?你一定要让我们两人的关系走到如今不可回头的地步吗?”
薛元音也被勾出几分冷意,看似笑着,却十足讥讽地道:
“那麽在你看来,你拉着我亲你就是一场意外了?你就一点歪心思都没有?”
章景暄嘴唇紧抿,克制着心头的情绪,冷静道:
“我自认目前为止我都行事端正,问心无愧。”
薛元音懒得再在这个话题纠缠,既然锅盖都掀了,她不想再装得体面和客气,颇为认真地劝道:
“你就直说吧,我方才的提议你愿不愿意考虑?”
章景暄的神色很直接地表明了他不愿意,冷冷道:
“这种话都胆敢当着我的面说出口。薛元音,你把我当什麽?小倌儿?还是兔爷?”
薛元音眉梢轻轻一扬:“你懂得还真不少,不是说你这种高门子弟从不涉足风尘吗?”
没等来他开口,她撇撇嘴,倨傲地擡起下巴,说道:“我不要你负责,而且此事于你而言又没什麽损失。”
章景暄掀眸看她,淡道:“我的贞洁不是我的损失?”
薛元音:“……”
她默默嘀咕一句真是个黄花大闺女,说道:“你在意的真多,我身为闺阁女子都没纠结这个。”
不知道这里面哪句话又让章景暄不高兴了,他眉眼一压,似是被惹怒,但最终又被他强行按捺住。
半晌,不知道他想了些什麽,所有情绪悉数压了下去,他绷紧的手臂松缓下来,伴随一声无奈的叹息。
章景暄大概也是知道两人关系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糟糕地步,反正已经摊开来了,他索性双手抱臂,姿态闲适,多了些破罐子破摔的坦诚,道:
“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薛羿是我至交好友之一,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把你当做我的妹妹,所以我对你没什麽感觉。”
他这话说得跟喝水用膳一样简单,薛元音却无端从他淡然语气中听出几分挑衅的意味。虽然他并未言明,但总感觉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欲,你别白费力气了”。
薛元音的拳头倏地攥紧了,这人也太嚣张了!她恼火地瞪着他:
“章景暄,你得意什麽!你信不信,哪怕我没什麽撩拨人的经验,我也能叫你……”
她本想说一'柱'擎'天,又觉得这个词太粗鄙了些,想换成欲'火'焚'身,想了想似乎还是很粗鄙,又想不到其他好词,遂绷着一张脸,就这麽僵在原地。
章景暄心绪已经全然平静下来,看她这副没甚经验的模样甚至感到几分好笑,大抵是没见过她这副样子,心里起了几分逗弄的意思,故作不解道:
“嗯?你能叫我怎麽样?”
薛元音本来有点恼火,但看着他这副坐怀不乱的模样,忽然有了个主意,笑道:
“你让我试试不就知道了。”
章景暄慢慢收了唇边散漫的笑容,看着她平静地道:“你想怎麽试?”
薛元音道:“你怕了?”
章景暄像是听到好笑的话,淡声道:“不管你做什麽,都不会对我有任何影响,我何惧之有?”
薛元音没再回答,目光在他身上逡巡。
章景暄对着她肆无忌惮的打量未有什麽动作,只静静地看着她。
薛元音的目光落在他衣领一丝不茍扣住的脖颈上,流畅突起的喉结,她已经眼馋好一阵子了。
她就这麽在他的目光下,隔着一张石桌慢慢倾身过去,他不言不语的淡然状态甚至显得她有几分滑稽。
薛元音假装没发现空气中的冷凝,伸舌在手指尖上舔了舔,慢慢抽出手指,拉出一条银丝来,随即银丝断掉。
她动作很慢,几乎是在跟他较劲一般看谁先顶不住似的,见章景暄始终都是一个模样,她轻轻颤颤着,小心又大胆地将指腹点在他的喉结上,旋即稍稍用力拈了拈。
漂亮突起的喉结,多了层透明的津液。
有点痒,顺着脖颈往下蔓延至全身的那种痒。
章景暄喉结有一瞬间欲要上下滑动,最终被他克制住。但始终平静淡然的眼神,到底在一瞬间微微幽'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