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元音不答,只报以冷笑。
路上陆陆续续碰见其他护卫,伴随着身後的追杀声,但两人有惊无险地跟秦放汇合。
秦放猛松口气,带头往先前查看好的路线一路出逃。
身後一道箭头打来,薛元音却没躲,反手把它打向章景暄的心口!
方才这人在她身後悠哉悠哉地躲了数道攻击,现在也该他尝尝是何滋味了!
她试探得太明目张胆,让章景暄躲也躲不过。
他轻啧一声,在前面秦放三人看不见的角度,出手轻飘飘就隔空握住那枚飞向心窝口的锋利箭头。
下一瞬,箭头竟然化作齑粉!
他目露嫌弃地扔掉粉碎的箭头,淡淡看向薛元音道:
“薛大小姐这般背刺盟友,好狠的心。”
薛元音再度回以一抹冷笑。
好你个章景暄,一身轻功深厚卓绝,竟然瞒了衆人这麽久!
亏她和整个京城的人都以为他只是个柔弱文臣!
凭空握箭头,单手碎齑粉。
好一个丶柔丶弱丶文丶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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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两人的动静有点大,引起前方三人的注意,章子墨欲言又止的目光再次飘过来,半晌憋出一句:
“有什麽事情出去再做好吗?我们还在逃命呢!”
薛元音没再搭理章景暄,专心跑路。
最终一行人有惊无险地逃出县令府,等到了安全地方才敢松口气,只是除了章景暄衣衫整洁之外,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些狼狈。
薛元音在院落周旋太久,鞋底都是泥土,配合着她在夜里毫无表情的一张脸,整个人看起来不要太糟糕。
她面无表情对着章景暄道:
“我们费这麽大功夫才逃出来,你不要告诉我,你在书房里什麽都没找到。”
听她的口气,若是章景暄真敢点头,她当场就要活剐了他似的。
“偷到了几张图。”
章景暄从衣襟里拿出来几张薄薄的纸,动手将几张碎片拼在一起,衆人纷纷探头看去。
薛元音皱眉道:“这难道是……一张舆图?指向哪里?”
章景暄将舆图放在月光下,隐约看出上面鬼画符似的线条,道:
“是舆图。但是线条太过凌乱,我认为这是一张需要破译的舆图。”
需要破译的舆图,那确实是很重要了。
章子墨跟乞丐似的蹲在墙底下,神情严肃道:
“我们得尽快破译出来,看看这个舆图指向哪里,代表什麽……每晚出来破译太不现实,可是白天的话,园子里到处都是工人,哪有什麽隐秘的地点给我们专心破译舆图?”
这一席话把所有人都给问到了,一时陷入寂静中。
半晌,章景暄收起舆图道:“明日上工再说。今日太晚,你们先回去。”
一个晚上不在大通铺睡觉,解释一下还能糊弄过去。但是三个人久不归来,那就很惹人怀疑了。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秦放三人正准备往回走,章子墨忽然回头,按捺不住地问道:
“方才你们俩躲後面,你来我往的,做什麽呢?”
薛元音一听这个就烦,到底还是章景暄温声道了句:“没事。”
但这句话叫章子墨隐隐有点激动,显然加深了误会,目光在两人身上瞄来瞄去。
……
告辞了秦放三人,薛元音一回到院子,就转身怒视章景暄,有种受到欺骗的感觉:
“你为何不提前说你会武?”
“我说与不说,不都没影响到我们的行动麽?”
章景暄掀起眼皮,道:“更何况,我并不会武,我打不过你。”
薛元音瞪大眼睛,刚想指控他睁眼说瞎话,章景暄就淡声解释道:
“我少时身子不好,祖父曾寻遍天下名医为我诊治,可惜效果寥寥,後来偶然得来一个不算医治的偏方——让我习轻功,调内息,梳经脉,活骨血。以此坚持下来,身体会由内而外丶脱胎换骨。只是练武是不可行的,于我而言负担过重。”
薛元音有些狐疑,明摆着不信。
章景暄朝她伸出手,示意她把手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