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是我负责你们的授课,但以後主要是薛教习,你们应当听说过她的名字。待正式入学,她就是你们的女先生。”
小姑娘们都听话得很,有个女先生自然比男夫子更妥善,纷纷应下来。
有人好奇地问:“薛教习怎麽样?能教授我们的功课吗?严不严厉呢?”
蒋博士没答,而是道:“待见到她,你们便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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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坊间,一栋新的府宅正在修筑。
位于章府斜对面的街巷,地段无疑是极好的,毗邻皇城,天子脚下,内有一株巨大的槐花树,秋日里十里飘远,繁茂葳蕤,落了一地金黄的瓣叶。
街巷名字也很好听,唤作“云中路”。
云中路最边缘的府宅行人偏少,较为清净,以前是座空宅,如今已经开始紧密锣鼓地修缮,正好与隔壁巷子的别院合在一起,给当今章家嫡长孙作新宅。
牌匾也题好了,章大人如今是户部郎中,府宅题名为“户部郎第”,待日後官阶加职再改。
工头站在云中路宅院前面,脖间搭了条汗巾,对着院子里面的数个工匠吼道:
“这枯草,这瓦片,还有斑驳泥墙,都给我砌掉换成新的!诸位都机灵着点啊,这可是贵人的新宅!修好这栋宅子,十年吃喝不愁!听好了,我再说一遍……”
底下的工人纷纷应和下来,主子家酬银给的丰厚,他们干活自然卖力。
不出一个月,这栋新宅便能修筑妥善,乔迁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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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府,日头高晒,仆从们正在有序打扫着院落,唯独除了一处,从早上到现在了还没有动静,仆从不敢擅自进去。
瞻云院里安然静谧,唯有竹林发出簌簌声响,寝间里,薛元音慢慢睁开眼睛,怔忪地望着天花板。
她怎麽又睡着了?
如今都几时了?
薛元音扭头看向漏刻,眼眸骤然睁圆,竟然都要到午时了!她顿时困意全消,挣扎着要从榻上爬起来。
然而旁边伸来一条手臂,将她拢回怀里。
薛元音扯了下锦被,没扯动,仰头看着他的下颌,挣扎着说:
“章景暄,这都午时了,你瞧外面日头都多亮了!再不起来,整个章府的仆从都会笑话我!而且我还得去国子监女子班一趟,见一见蒋祭酒……”
她啰啰嗦嗦说了一堆,总之就是一堆事情需要她做,不然离了她,这京城就转不动了似的。
章景暄从後面将她抱住,伸出一只手将她脑袋摁回怀里,微微阖着眼,低低地道:
“再睡会儿。”
“等等!”
薛元音还欲再挣扎,然而被他抱住她压根动弹不得,试了几下,她被迫放弃了起床的念头,又说:“等一下,我摆个木雕。”
话罢,她探出手臂,在床边案几摸索了一阵,从包袱里翻出一只狸猫木雕放在窗台上,与另外一只木雕摆在一起。
明媚光照从窗缝漏进来,狸猫微微歪着脑袋,在日光下用侧脸碰着对方的脸。
薛元音缩回手臂,在他胸膛上慢慢阖眼,青丝在帛枕上铺开,与他的乌发凌乱地交缠在一起,瞧着悱恻缠绵。
少顷,她又不太甘心,咕哝着说:
“你瞧瞧都几时了,还偏要拉着我睡懒觉,回头叫章姨训你。”
章景暄闭着眼睛嗯了声,又说:“该改口了。”
薛元音轻哼了声,嘴里嘟嘟囔囔的,但浑身泛软,她确实累得很,拱了拱脑袋,不消片刻就又睡着了。
等她不再动弹,章景暄缓缓睁开眼,低眸专注凝着怀里她的睡颜。
小时候她便喜爱在他床榻上躲懒,眯一觉再精神抖擞地回薛府,留下榻上叠得歪歪扭扭的锦被。
时隔数年,没想到她再次回到他榻上,日日与他一起偎在屋檐下躲懒觉。
此时正碧空如洗,云舒云卷,鸟雀啼鸣,天光大亮。
日头正好,时辰良宜。往来皆为客,唯一人足矣。
君不与我行,万古如长夜。
待与君携手,鹊来踏满枝。
你瞧,窗外晴光好。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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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正文到此结束,休息两天更新番外,依旧是下午15:00。
大概写一写花样play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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