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离忱深以为然:“那就借你吉言。”
“……”
话不投机半句多。
裴苍重新靠墙坐了回去,反正听声音仙子这会儿精神不错,应该是不会因为发热而死。
双方静默须臾。
师离忱眼睑微垂,藻丝般的长发落在鬓边,轻声问道:“……你呢,既觉得我这般坏,又为何救我?”
裴苍哼笑,“救人还要理由吗。”
师离忱:“不要吗。总要有一个理由的,天底下哪有无缘无故的相助。”
他下颌微抬,轻声道:“正如你想得到一件东西,学会一件事,就得付出一定的代价。”
裴苍嗤道:“狗屁道理。我只知道,想要的,就去抢,去夺,我救你是因为我心里想,没有别的理由。”
师离忱:“……”
师离忱幽幽道:“隔着墙还能感知到我气息有问题,你内力不弱对吗?为什么我感觉嘴唇好像被摸了很多次。”
“……”裴苍干巴巴道,“……你已经挠过我一回了。”
一时无言。
双方默契地跳过这个话题。
裴苍道:“既然醒了,你把手伸过来,我给你渡内力方便些。”
师离忱看了眼黑漆漆的洞,沉默着把手伸了进去,试探地往里挪了一下,瞬间被对方炙热地手掌扣住了手腕。
温暖的内力如溪流般渡来,并无任何算计,只是协助调息。他压了压唇角,闭上了双眸。
“……”
墙壁另一侧。
裴苍一手抓着擦过水的布,不自觉地紧了紧手指。
好细……的腕……
到底是哪个世家养出来的?!
京都。
太子于淮南剿匪重伤,失踪的消息很快传入上了京都城。
消息分了三路,一路密信进了大皇子府。一路悄悄递进后宫。还有一路是秘密奏疏,上呈到了御书房的桌案。
纵然此事在淮南,江南闹得沸沸扬扬,却还尚未在朝中展开详谈。既然还没人提出来……师明渊简单翻过,只当不知道,将奏疏一把火烧了。
大监担忧道:“圣上,太子殿下到底年少,若当真出了什么事……”
师明渊一笑,道:“真就这么死了,他便坐不稳这江山,当不了这太子,死了也不可惜。只是苦了朕的纯妃,得再给朕一个孩子了。”
大监张了张嘴,赔笑道:“奴才以为您很喜欢六殿下。”
师明渊道:“重要,但没那么重要。”他低头写写画画,哼着小调,对江南发生的一切浑不在意。
好刀,自然是需要一块上好的磨刀石。磨得好了,磨得妙了,才会成为一把真正的绝世宝刀。
难吗?或许。
阿忱一定不会叫他失望才对。
地牢里。
哭声嗡嗡,距离师离忱高热后,巡守之人又来送了三顿饭。他照样挑了稀粥喝了一些,如往常般指腹捻着地细粉抹在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