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回想这些的时候,刘澈总是她绕不过去的痛。
她给刘澈留言,生气过丶愤怒过丶哭过丶求过……却都石沉大海。好几次都惹得丘老都叹气摇头。
在大家精心照顾下,薛霁月的眼角膜恢复得比预期要好,很快就进行了视网膜修复的手术。
医生再一次把喜讯带给大家,“手术很成功,只需要再养一段时间就能彻底恢复视力。”
一直紧绷的弦突然松弛,大家在病房里渡过团圆的中秋节後,丘老病倒了。仅仅是个感冒,却导致高烧。经过治疗虽然退烧,基础病仍不容忽视。薛霁月从周盈和柯一可的聊天中听出端倪後,说什麽也要让丘老和丘夫人好好休息,而且让从夏林跟过来的两名护士,还有丘念和林猗猗寸步不离的照顾他。
钱健君依然是尽可能守护在薛霁月病床前。
这天来换班的柯一可和周盈还堵在路上,只有钱健君一人。他一直坚持着给薛霁月读着笑话。在他夸张地演绎下,即使很冷的笑话,也惹出不少笑声。
“钱总,帮我递杯水,我有些渴!”薛霁月笑累了。
“哦好的,稍等。”
眼下只有钱健君,这位总裁不仅自己给薛霁月倒水,还非常熟练地试了试水温才端过来。这麽长时间下来,倒水,削水果这些琐事儿,他都熟能生巧。
“给,水温正好。”
可能是渴了,听见钱健君的声音,薛霁月没多等主动伸手过来,正巧碰到钱健君手上。
“对不起,没事吧?”从知道以来一直绷紧的神经,让钱健君紧张地一哆嗦。
“没事啊,……”薛霁月想到什麽改口道:“没事,怪我。”
“怎麽能怪你呢,我应该小心一些递到你手上的。”
薛霁月没再客气,反而略带羞涩地轻声叫道:“钱总。”
钱健君没注意到薛霁月神情的变化,“怎麽了,小月,还难受?”
“没有……如果,如果我说,我说我可以……”
钱健君察觉到薛霁月的吞吞吐吐和面色娇红,他猜到了什麽,开始紧张,呼吸变得粗重,终于他听到了天籁的声音,“我可以接受你,你会开心吗?”
“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钱健君不太相信他听到的。
薛霁月没正面回答,只是又问了一遍,“你会开心吗?”
“开心,当然开心,太开心了。”
“钱总,麻烦把我随身的那个包,帮我递过来好吗?”
“好的……给!”现在钱健君走路都带风。
“你稍微平静一下,几个深呼吸之後再感受一下,你真的很开心吗?”
这下,钱健君满腹狐疑,但还是接着照做了。几个深呼吸後,他发现似乎是被空气冲淡了喜悦,居然有一丝丝失落感,仿佛还有一点愧疚。
“不,不会的,怎麽会有愧疚呢?!”钱健君果断否定自己。
“这次,包括上次你误会我答应你,钱总,你细细感受一下,如果去掉那短暂的丶目标达成之後的快感,还有多少真正的喜悦?”
钱健君扪心自问,“好像还真是,和小月之间,一切还都如此,该聊天聊天,该怎样怎样,似乎也没什麽变化,喜悦仿佛只是因为一个心结。反倒刚才那种被按住的感觉更强烈一些。”
但钱健君嘴上还强硬着,“开心当然还是开心啊!”
“比当时还开心吗?”说着薛霁月掏出刚才一直在包里摸索着的右手,把一张心形的卡片递过来。
“这是?”
钱健君接过这张卡片後,瞬间就被石化。
这是很普通的一张粉色爱心状纸质卡片,已被时间氧化出一层淡淡的浅黄。卡片上铁画银鈎的行楷写着:“你最美时无怨无悔选择了我,我最强时海枯石烂不辜负你。”
当年,那个醉意朦胧的夜晚,那条暗红色的长裙,那迷醉,那缠绵,那傻傻的笑,那痴痴的甜,那海誓山盟似乎还在耳边……那时候多麽开心,多麽喜悦,仿佛自己拥有了全世界。还能清晰的记得,当那个拥抱之後,感觉自己站着比所有人都高!看任何人都是俯视!以至于泪流满面而不自知。
是啊,那时候自己除了理想什麽都没有,只除了身边的她!而那时候是她最美的时候,一点也不输给眼前的薛霁月。不,其实直到现在她也只是被生活绽放了韵味,只是自己已经好久好久不曾欣赏,甚至都刻意逃避不去想……
过了良久,钱健君才哽咽道:“你,你怎麽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