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总算重新出现却也一样带着迷醉。
同样的蓝天丶同样的阳光,不一样的看台丶跑道,群山丶湖泊……它们默然无声,它们集体轰鸣;它们无动于衷,它们见证心跳;它们木然无感,它们感受着青春和朝阳——这世间最生动的浪漫。
“月姐,陪我去趟卫生间?”
林猗猗的清冽,把薛霁月拉回现实。
“卫生间?”薛霁月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但窗外仍回荡着的馀音,让她迅速明白,“走一起。”
周盈在柯一可之後体验蹦极。
没有爱的呐喊,没有刺激的尖叫,这个柔柔弱弱的女生,居然从始至终不声不响。她就是天空的一片云朵,从湖面飘过。只用一片影,描述自己来过,风一吹就无踪无迹。或有零落的雨滴落下,微不足道,无声无息,沉默在湖水之中,不分彼此。“天空未留痕迹,鸟儿却已飞过”,不曾有丝毫的改变,只除心痛……
被呐喊声抽光所有的勇气,回到茶楼的柯一可像做错事的孩子面对家长一样忐忑不安。只有周盈默不作声走在他後面,如他的影子,却给了他已化为习惯的依靠。
没有云开雾散,也没有暴风骤雨,连一丝阴霾都谈不上的云淡风轻。薛霁月和林猗猗已化作唐朝的仕女,走进丘念的镜头。
“咳咳……月姐,我们回来了!”柯一可试探性地打个招呼。
“好的,你俩先喝茶歇会儿,桌上的茶是我们在店家帮助下,依唐朝古法煎的。”薛霁月的回复,无悲无喜,语气如常。
来自唐朝的传承,一碗茶汤,并不能收敛柯一可的疑惑和各种想象。幸好,周盈接替了丘念的摄影工作。
“咳咳……念儿,刚才有没有听到什麽声音?”
柯一可拐着弯儿的问法,丘念并不理解,“声音?什麽声音?”
“就是刚才我们去蹦极,尖叫声啊,呐喊声啊,你们听见没?”
“没有。我没听见,怎麽,周盈被吓到尖叫?该不会是你吧?”丘念半开玩笑地问道。他可爱又带着帅气的脸上露出有些憨憨的表情让柯一可不得不信。
“我才没叫。”柯一可又换了个问法,“那你们刚才干嘛呢?”
“我们?猗猗和月姐试汉服,我负责拍照。”
“就这些?”
“哦,还跟店家学煎茶了,你喝的那碗就是。”
“没了?”
“怎麽,有什麽不对吗?”丘念狐疑的目光看向柯一可。
“咳咳……”借着咳嗽延缓出的时间,柯一可找到一个借口,“没,没啥就是怕你们等我们等得无聊。”
虽然丘念怕林猗猗怕到骨子里,但是他却分秒都不想离开。所以喝了口茶汤,稍作休息,他就又默默回到自己的轨道,围绕着林猗猗旋转。
又被替换下来的周盈,扶着窗,看着外面的山光水色。有微风拂面,乱了柔顺的发丝,她擡手捋到耳後,露出清爽的额头和眉眼间的几许坚毅,驾驭着窗外娇柔的碧绿。
柯一可带着一脑门子的问号,悄悄靠过去,轻声唤道:“盈儿?”
“嗯哼?”甜甜的声音又恢复甜美。
“刚才,我的喊声,你说月姐听见没?”
“看月姐的样子,应该是没听见吧。”
“那咋办?”
“这得问你自己啊,是安于现状呢,还是继续勇往直前。”
“我不就是因为不知道咋办了,才向你求助啊。”柯一可略带柔美的脸又被拧成了苦瓜。
“听你自己的心声,你甘心吗?你安心吗?还是只是勇气不够?”
周盈一如既往地指明了方向。
柯一可迅速复活,“谢了盈儿!麽啊!”
习以为常的感谢,也依然换来周盈的微笑。笑得还是那麽甜,应该不苦……